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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永王府的大房正院内, 卧房的灯烛燃得如同白昼。永王妃神色严肃, 静坐不语,已有了半个多时辰。
一侧的邹妈妈不敢打搅,便也默然垂手而立, 却是窗外一阵萧然风声, 卷起院内的枯叶飒飒盘旋。
终于是永王妃轻声一叹, 打破了室内死寂。
“十一真有如此爱她么?”恰如喃喃的自语, 宛如十里烟波愁绪。
邹妈妈低声应道:“十一郎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像极了您。”
短暂的沉默之后, 永王妃哑声开了口:“他不是像极了我,而是像极了他哥哥。”她眸光一黯,嗓音逐渐低下去, 而后竟是以手覆面, 低声饮泣道,“他用那样的眼神,盯着我,便好似那个血光四溢的夜里……他那样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我真是怕极了,你可知我这一生,从未有过如此害怕,我只怕他……”
邹妈妈眼里含泪, 轻轻递过一方帕子,柔声道:“王妃娘娘,不会的。十一郎还没有到那般走投无路的地步,他心里的姑娘还好端端活着, 他不会做傻事的。”
这话像是提醒了她。
屋子里的沉水香从熏笼的眼儿丝丝缕缕蒸腾上来,暖香如春。永王妃将泪痕细细拭去,起身去了隔壁的小佛堂。
若站在佛堂外,透过灰白的窗户纸往里看,有一盏油灯悠悠亮起,那灯火如豆,火光朦胧,窗户纸便宛如一粒蚕茧,将那一方天地缚紧了,天荒地老也不得解脱。
永王妃跪在蒲团之上,静静瞧着青灯古佛,眸中神色沾染了风霜。
身侧窸窣有脚步声响起,她未回头也知是谁。而那人走上前,轻唤了一声母亲。
半晌后,永王妃恍惚一笑,面目苍白得快要融进昏暗的灯光里。
她道:“骊儿,也只有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赵思骊上前来,跪在她另一侧,低低开口:“一转眼,哥哥已经没了这些年了。”
堂内的黄铜佛像似悲似喜,眼神怜悯,望着座下这一对母女。
“你父亲,薄情寡性,怕早已忘了还有你大哥这么个儿子,”永王妃微挑嘴角,竟是嘲讽一笑,“他当年放弃唾手可得的富贵荣华,苟安越州一隅,日夜笙歌寻欢作乐,到头来,连儿女的前途都要我这个做娘的来算计……可我又是如此的不中用,为你大哥算计的博阳侯嫡女,他偏不要;为你算计的郡马爷,你也不喜;现如今,十一也……”
赵思骊缓缓道:“母亲的良苦用心,我们如何不知。可十一他生来就似认定那莞姑娘,何以他住的院子,那么多名字不起,偏叫了个思晚阁?思、莞,他早就起了这样的心思,要给他塞另外的女子,又岂是那么容易?”
永王妃默然不语,赵思骊又道:“母亲,已有了大哥的前车之鉴,你便不要再做错傻事了。那会子你分明答应过我,叫了京师的周二姑娘过来,端看十一瞧不瞧得上。现如今的光景,你也是知道的,既是这瓜不甜,还强扭他作甚?”
过的良久,永王妃微微掀动嘴唇,道:“今日我听了十一跟前的小厮说,二房的老五又动了歪脑筋,说要将唐家的那姑娘收来做偏房。”
赵思骊闻言只是冷笑:“他也配?区区庶子,还想骑到正房头上,迟早摔得他狗吃屎。”她扶上永王妃的手臂,言辞恳切,“母亲。你依我的,去为十一向唐家下聘罢。若是再晚些,真教二房那头得逞,岂不是白白耽误了一个好姑娘,又教他们狠狠打了我们正房的脸?”
夜深人静的越州城,月色清寒,风高星稀。
几里地外的唐府,有一处院子依旧灯火辉煌,光明万丈。
翠娥等女使们忙活着,将橱柜里一应能御寒的棉被褥袄全寻了出来,统统搬到了唐莞的卧房内。
初冬的夜里虽非极寒,但唐莞稍微受些冷就已是吃不消。她上辈子死在那样鹅毛飘雪的冷天,如今稍稍觉得有些寒意,就如同蚀骨一般的疼。
此刻室内的火盆烧的正旺,她斜倚在围子榻上,手持一卷易安居士的词册细细读着,身上披着银狐裘,额上早沁出了一层薄汗。正是周凤玉从外头进来,毛毡门帘被打起,灌进一阵冷风,唐莞打了个寒颤,不自觉揪紧了狐裘毛领子。
周凤玉手里拿着一副棋,走近来一瞧,噗嗤便笑开了花:“我的莞妹妹,这还不是腊月里,你怎的就裹成个小胖熊,真有如此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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