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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相瞒,从小姐出门以后我就紧随其后,还请小姐见谅。我其实……想去一趟小姐家里,看一幅画。”
阮愉眉心一蹙,那种本能的防备突然间筑起,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她家里有一幅画的?
她戒备地盯着他,街上的车水马龙仿佛成了背景,雨渐渐大了,从一旁经过的摩托车碾过路上的水花,溅了阮愉一脚。这人是谁?想干什么?小偷?还是别有居心?
他在雨里耐着性子同阮愉解释:“小姐千万不要误会,我并非别有企图,小姐家里那幅画可是旧时北平胡同里的四合庭院?画于民国十六年,落款人可是祝伊城?”
阮愉闻言,瞳孔慢慢放大,若不是对画极有兴趣之人,很少会对一幅画记得这么仔细。她家中那幅油画的确如他所说,一字不差,那年她在巴黎花重金买下这幅画,后来想再珍藏这位画家的其他作品,却被告知这位画家产量极少,得亏他并非名家,所以画作的价钱也没高到阮愉无法接受的地步。
可祝伊城既非名家,而且在历史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知道他的人恐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这个人又怎么知道?
“你是谁?”阮愉问道,却看见他的脸色越凝越深,满是倦意的脸上又格外认真。
他似乎在思忖什么,沉默了片刻,终于看向阮愉,温文的声音透着儒雅,沙沙地传进阮愉耳里:“也许说出来小姐会觉得十分荒唐,就连我自己都甚觉荒唐,可我的确就是祝伊城,小姐家中那幅画,是在我的那个时代,我在巴黎求学时因思家深切所作。”
阮愉脑袋里轰的一下,她听到了什么?他说他是祝伊城?以祝伊城的年龄推断,即使他如今尚且还在世,也已经是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子了,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我知道这让小姐觉得匪夷所思,可现如今我没有别的办法了,能否请小姐带路?”
阮愉看到他紧蹙的眉心,那双透亮的眼睛隐隐显现出焦急,雨水打湿他的发,他原本被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此刻也垂了下来挂在额前,很奇怪,明明该是狼狈的样子,可他看上去却仍旧气宇轩昂、玉树临风。
这是一个听上去太过荒唐的故事,阮愉一点都不想相信他,可当视线注意到他的另一只手正挡在她头上,虽然这样的行为对于越来越大的雨来说遮挡能力微乎其微,但他还是绅士地为她挡着雨。
蓦地,她深吸一口气,闭眼思索了片刻,再睁眼,换成她抓住他的手腕,跑到街上拦下一辆出租车,朝家的方向驶去。
没有人会用这样荒唐的事情去欺骗人,即使他是一个再高明的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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