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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沈安今天吃醋

沈安这几日依然忙得很, 要去宫里把自己手上的活做个交接, 今日在保和殿忙了个七七八八，走出保和殿，沈安犹豫了一下, 像螽斯门走去。

步珞是步蘅的弟弟, 步豫章官复原职之后, 他也没有受到波及, 依然做他的御前侍卫, 步珞今年已经十五岁了, 生得剑眉星目，一身浩然正气。

今日换了班，他刚要把身上的官服换下来, 就有人进来叫他：“步珞, 有人找。”

步珞摁着腰上的雁翎刀，抬步走了出去，没走出多远，就看见了站在滴水檐下的沈安，沈安这段时间做的事他也听说了不少，到底是有恩于步家，步珞也没有像以往一样不给他好脸色。

“小舅子。”沈安腆着脸笑起来, “忙完了吗？”

步珞性子清冷，不是个热络的人，微微点了点头。

“我过来是想问问你，”沈安清了清嗓子, “你姐姐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你知道吗？”

*

一切也算是尘埃落定，钱直一支算是失了势，钱明绯从府外回来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掉，侍女扶着她好言安抚：“夫人别哭了，好歹还有夫人留在京里呢。”

“你懂什么？母家才是我的依靠，你以为男人能靠得住么？”钱明绯明丽的脸上满是不甘，“我母家失了势，就成了弃子，你知道不知道！”

正说着话，她突然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人，辛夫人自从孩子没了之后，便在府里成了透明人，平日里并不往人前露面，她白着脸整个人身上像是没人气儿一样。

原本的小辛夷一笑嫣然，在她刚入门的时候还专门给她敬了杯茶。

钱明绯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一样握住自己婢女的手：“快走快走。”走了很远，钱明绯终于颤抖着说：“这便是风水轮流转了吧，她的今日，约么就是我的明日。”

*

说是推行国策，沈安也不过是领了皇上的圣命前往，体现的是皇上对国策的重视罢了，沈安南下这一路，肩负皇恩，又走的是京杭运河，两岸都是丰饶的土地，一地长官都想趁着这个时机讨好一下沈安，想出的法子都是层出不穷。

有献珠宝的，还有献孤本奇珍的，沈安就懒得看这些东西，通通让小六子拿来让步蘅处理，步蘅拿着礼单问沈安：“这些礼，是收还是不收？”

沈安正懒洋洋地卧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根香蕉，他漫不经心地说：“咱们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要是南下一圈揽得盆满钵满只怕是弹劾的奏折便要送去皇上眼前了，可这地方长官，哪个都是朝廷派来的封疆大吏，他们主动示好，咱们也不能不兜着，挑几样你喜欢的留下吧，剩下的通通退回去。”

沈安是个懂人情的，步蘅对他说的话也算是言听计从了，收了两本孤本和一块米南宫的砚台就作罢了。

水路约么要行十几日，一行人顺水而下，一两日倒也相安无事，可到了第三日沈安就觉得有几分无聊了，他有事没事就喜欢往步蘅的身边凑，步蘅性子静，坐在床边看书能看上小半天，沈安是个沉不住的性子。

这天步蘅看着书，突然就听见沈安坐在后头大呼小叫：“捞上来了！捞上来了！阿蘅！阿蘅！”

小六子在一边默默扶额，自家主子现在这是怎么了，分明是不丁点的小事，都要大呼小叫地把夫人叫来才作罢。

步蘅扶着衔英的手走过来，就看见沈安挽着裤腿和袖口，拿着一个捞子，里头往了一尾鱼：“捞了一上午了，可算见点成果，中午烤鱼吃如何？”

步蘅手里拿着一张礼单：“烤鱼怕是吃不成了，前头就要到山东了，山东六府布政使请您过去赴宴呢。”

两京一十三省，哪个都是封疆大吏，那都是正一品的大员，沈安把捞子扔给小六子让他放生，然后连连摆手：“这个宴咱们可不能去，正相反，这些人咱们还得躲得远远的。”

沈安带着步蘅走回船舱里，他自然而然地贴着步蘅坐好，才说：“他要是送了咱们别的什么，你也像以往似的收下几个聊表寸心。”

沈安说了这话，自己也没当回事，步蘅每次留下的礼物都不多，也没什么奇珍异宝，应该也不会让别人挑出什么问题来，他自然十分放心得下。

可过了山东之后，沈安看着自己面前那几个婷婷袅袅的歌姬，沈安有点笑不出来了。

这几个歌姬每个都风姿绰约，单拿出来也确实足够让人眼前一亮，这要是放在过去，沈安也不介意欣赏，可看着在一旁一边吃水果，一边看歌舞的步蘅，沈安就是觉得心里憋闷得很。

勉勉强强看了两支舞，沈安指着门外，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说：“都给我退下吧。”

等这几个女郎走了出去，沈安终于气哼哼地问步蘅：“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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