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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沈安要回家了

这一阵子, 沈安已经摸清了步蘅的想法, 平日里任他说出花来步蘅都不理的事，只要他生病，步蘅就能额外多几分温柔来。沈安一开始反复告诫自己, 不能钻这个空子, 可奈何人性本贱, 他用了几次发现这个空子的滋味十分的好, 就忍不住把它运用起来了。

果不其然看见步蘅走到他身边, 在床边坐了下来。

沈安打了个哈欠：“吃过中午饭就有些犯困, 下午还要去总督府，我先睡一会。”说着就往里面挪了几分，步蘅抿了抿嘴唇, 终于也除去鞋履躺在了他身边。

终于把步蘅骗到床上来了, 沈安心情大好，翻了个身就把步蘅圈在怀里，步蘅忍不住去戳他：“这是做什么呢！大白天的要是叫人看见，那真是没脸了。”

沈安才不理她，手下用力，把她抱得紧紧的，控诉道：“你昨日可知道我辗转反侧良久？你是好眠去了, 独留我一个人孤枕难眠！你要怎么补偿我？”

平日里看上去极好说话的人，此时此刻倒像是找她要糖吃的孩子，把她抱得紧紧的生怕她跑了。

“你……”步蘅张了张嘴，“谁让你惹我生气！”

“我原本是无心的, ”沈安气哼哼的说，“往后不敢了还不行么，你不许把我抛下。”

早可也没见沈安这样耍赖过，他撇着嘴看着步蘅，模样倒像是个受气小媳妇，看着步蘅眼中的笑意，沈安越发觉得怒火中烧，欺身上前吻住了步蘅的嘴唇。

因为主子们在睡午觉，奴才们倒也不敢进来，可步蘅时时刻刻提防着外头有人，不敢过分反抗，被沈安三下五除二地摁住再难脱身了，沈安一边吻她一边说：“爷倒要看看，你还敢不敢嘲笑我！”

步蘅反抗不过，只一边躲一边说：“我哪敢嘲笑沈二爷，哪里有比您更像男人的人。”话是这么说，可语气里哪有什么畏惧可言，沈安听得生气，咬牙切齿地凑在步蘅耳边说，“是不是男人，你现在说了可不算！”

他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步蘅：“听见了吗？”

没料到把话题引到这儿来，步蘅听了微微一愣，旋即双颊便有了几分绯意，红烛摇曳之下，步蘅双眸盈盈然宛若秋波微动，让人觉得我见犹怜。

做沈安的女人，其实步蘅从成亲的那一日就已经做好了这个打算，只是一月又一月，沈安不愿意唐突她做不愿意做的事，她自然是欣然接受，可两个人如今如胶似漆，之前的约定是做不得数的，可沈安依然一板一眼的守着之前的约定。

步蘅咬住下唇抬起眼看向沈安，眼波缭乱，红唇嫣然，沈安只觉得心里一动，立刻毫不客气地吻住了步蘅的嘴唇，唇齿厮磨间他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你放心，爷是不是个男人，你早晚会知道的。”

最后几句话说得咬牙切齿，像是恨不得把步蘅拆穿入腹一般，初秋的衣衫轻薄，步蘅玲珑有致的身躯饱满得像一颗汁水饱满的蜜桃，紧紧镶嵌在沈安的身侧，他把脸埋在步蘅颈侧深深吸了一口。

*

步蘅不会过问沈安外头的事，沈安也很少会把这些事说给步蘅听，步蘅只知道沈安依旧早出晚归，后来某一天，听说沈安在菜市口监斩了河道总管姜源。

沈安那天回来之后，脸色很不好，晚膳不过略动了动筷子就独自走回了书房，步蘅让人把饭撤了，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沈安一个人没有点灯，枯坐在窗边的黄花梨太师椅上，整个人像是一个凝固的画像一般。

步蘅也没有点灯，她走到沈安身边，弯下腰，轻轻拨了拨他的头发，沈安抬起眼看她，黑暗里只能看见沈安黑亮的眼睛，两个人许久无言，突然步蘅伸出手，把沈安抱进了怀里，沈安的脸就贴在步蘅心脏的位置，能听见她有力的心跳。

步蘅很少主动抱他，印象里步蘅也不擅长做一个男人喜欢的那种小女人，她总是冷静而自持的，行为举止都十分有礼，可今天她却第一次这样把他紧紧抱在怀里，突然让沈安觉得自己从黑暗里看见了一点光。

“姜源是无辜的，”这是沈安说的第一句话，他的嗓子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嘶哑，“错的是颜东询，可我不能杀他。”

沈安是带着皇恩来的，皇上确实给他了几分生杀予夺的权力，这份权力沈安原本并没有打算施行，可没料到今日还是以皇命处死了一个人。

“你可知道，这大堤是被人挖开的？宏德县几十万百姓，如今明年的口粮都没有了！”沈安的语气中说不出的痛苦，“要这许许多多的功勋有什么用？民都没了，又该拿什么治国！”

步蘅听不懂沈安说的这些话，可她没有多问，只抱住他，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发顶，任由他这样一句又一句的发泄。

沈安还能记得颜淇的表情，他坐在太师椅上，满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跪在他面前的颜东询，他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他：“你说，这堤，是你派人掘的？”

颜东询已然哭得泪流满面：“父亲，我只是一时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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