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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沈安今天心满意足

踏上久违的土地, 沈安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北地比南国要冷上几分, 步蘅已经穿上了白狐裘风氅，她白玉无瑕的脸上镶嵌着一双楚楚宛然的眼睛，沈安回过身, 对船上的步蘅伸出了手。

来码头边接他们的人很多, 沈安南下一趟, 也算得上是功德圆满, 原本人人都以为皇上是借此机会把他发配到南方去, 自此一去不复返了, 哪成想沈安功成而归，皇上亲自宣他入京。

沈延年没理会人群里的议论，率先挤到沈安身边, 他也没额外对沈安说什么话, 一双眼睛有意无意地往步蘅的腰身上瞟，见四下无人，低声问沈安：“有动静了吗？”

沈安一脸天真：“啥？”

“啧！”沈延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说我的孙子！有动静了吗？”

“你孙子不是在大哥府上吗？”沈安挠头，“我初来乍到，也实在不清楚啊。”

沈延年被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我说你儿子！你出去一趟，怀上没有？”

沈安这才回过味来, 尴尬地咳嗽一声：“没……还没有。”

沈延年眼中的神色由期待转变为担忧，他把沈安单独拉到一边，小心翼翼地问：“用不用瞧大夫啊，你俩要是脸皮薄, 爹给你从外头请一个，保管……”

沈安听得头大，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这事不用你操心。”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沈延年还要再说，沈安找了个借口就开溜，拉着步蘅就上了回府的马车，在马车上，他象征性地抹了抹汗：“你是不知道我爹，脑子里想一出是一处，操不完的心。”

步蘅抿嘴一笑：“父亲在为什么事操心？”

“这……”沈安一时语塞，“没什么大事，你别问了。我一会儿要进宫找皇上述职，晚上才回来，要是太晚了就不用等我用膳了。”

沈安送步蘅回了房间，又简单盥洗换了件衣服，便进宫去了。

*

“你南下这一趟，确实帮了朝廷不少忙。”皇上看着沈安，轻身说，“陶大人前几日说，保和殿次辅郑衍调去南直隶做知州了，这次辅一职便空着了，过几日你便去户部说一声，往后跟在陶大人身边吧。”

群辅和次辅看似一字之差，可差的却岂止是天差地别，次辅是跟在大学士身边的人，这身份自然非同凡响。

今日正好是拙政园里议事的日子，陶知行和几位大学士，以及青河郡王、叶寻都在，众人皆对着沈安拱手道喜，沈安撩起衣袍跪在皇上面前：“多谢皇上，多谢陶大人。”

他施施然站起身：“臣在浙江总督府这段时间，恰逢长江改道，其间浙江省出了几件大事，有人借机生事，想要钻朝廷的空子。这个人被臣抓了起来，只是还没到京城就自尽了。可幸好，臣整理出了一份他的口供，有他的签字画押，待臣整理好之后，便交给皇上。”

沈安说完这句话便垂下眼睛，可余光却不露痕迹地把众人的目光收进了眼里。

散了今日的议事，沈安走出了拙政园，往日里和他关系比较好的一位群辅，名叫刘光第对他拱手道：“给沈兄贺喜了。”

沈安笑着回礼：“光第兄客气了。”

刘光第和他一起往神武门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沈兄不在京里的这段时日，还没听说吧，这叶世子，娶了一房平妻呢。”

“叶寻？”沈安微微一愣，“娶得是哪家的女儿？”

“文渊阁大学士宋景，”刘光第掖着手，脸上倒也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墙头草做到这份上也是无人能比了，钱大人的女儿还在家里摆着，现在又娶了宋大人的女儿，为了攀上宋大人这门亲，连庶女他都娶了，你说这人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彼时年少时，几个公子哥也在一起喝酒吹牛，叶寻那时候还偏偏喜欢吟几句诗：“一生一世一双人。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结连理枝。”他年龄比沈安大些，平日里也总喜欢故作老成：“别看爷现在喝酒吃肉睡女人，可爷往后只娶一房夫人！这些女人是玩意儿，夫人可不一样。”

沈安弯了弯嘴角：“人各有志，谁说得准呢。”

刘光第也笑：“往后您也是正四品的官衔儿了，飞黄腾达的日子别忘了愚兄我啊。”他顿了顿，“今儿是十四，好像是沈兄的生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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