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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乐巧非嫡长也是不能去的,还是乐娇同父亲求了求情,说姑娘明年就及笄了,不久也要嫁人,去沐浴一下佛光也是好的。
舟车劳顿后,他们抵达佛心寺的那一日,下起了今年第一场雪。
乐娇住进了先前住过的那间屋子,陈列的物品似乎还是老样子。
不同的是,这一年,她看得见了。
她看见院中那颗树摔光了叶子,雪舍不得它难过,扯下天光落到人间,伏在它的肩头。
她看见十里八里的枝头落了雪,像极了白首。
她看见僧侣挑着水走过,看着婢女打点行装——看见了屋里那件被制成软垫的狐裘。
不知是否是她穿过的那一件,看上去很旧,好似放了许多年。
一切都像她来的那时候,像她走的那时候,却又好像,完完全全不同。
她看见窗棂处有一抹隐蔽而浅淡的绛色痕迹,生锈的铁钉上缀着不知是血还是锈的红。
时光没能褪去它的颜色,反而将它变得暗沉,乍然看去满眼苦涩。
天慢慢暗下来,盘古阖上了他的眼,山里万籁俱静,如荒无人烟。
待月上枝头,她推开窗,骤然铺面的冷风吹乱了发。
月华洒落在咫尺之处,在一方之地里银色的、缥缈的琼浆缓缓流淌,像天上银河。
她顺着光看去,在目光触及院中孤零零的树时,不知怎么蓦地觉得难过。
仿佛少了些什么。
雪点纷纷扬扬,其中一片脱离牵绊,落在窗棂上,不一会融成晶莹的水。一滴水色,盛满了光泽,映出了辰辉。
怔愣间,更多的雪花缠绕过来,轻轻地触碰她的脸。
蓦然炸开的凉意,让她想起许久前听过的那句话——
“在等你啊。”
她微微启唇,吐息间的热气一缕一缕消散,令她联想到良辰好景转瞬即逝,带来了惆怅感。
深夜的宁静让所有喧嚣的、翻腾的情绪回落,剥去它们一层层的壳,取出其中的核。
恼怒和恐惧消散了,抵触和偏激也消散了,曝露出其下的冷静平和。
乐娇忽然在这个夜里,想问那个少年为什么会那么做,为什么这么恨她。
她似乎一直都没有正视过那个狂妄少年,在她知道他是谁之后。
设身处地地想,她确实也伤害了他。在分别前,他都不算坏。恶劣,也贴心。
可是,无论好的坏的,她都没有接受。她甚至不要听一句辩解,不给一个自己一个了解他的机会。
就这样,臆断地将他打入心中的禁闭区。
他嘴坏,顽劣,乖张。
他借她煤炭。
他骄矜,自我,任性。
他下山接她。
他恨她,他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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