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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寻愣愣地看她,站起来后,心里似是受了惊吓,身子微晃,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目光怔愣,“向晚意,我真的看不懂你。”
半垂着眼眸,向晚意望着眼前三寸之地,语气听不出波澜:“看不懂就看不懂,我也不需要你懂。”
用手肘撑起身来,头脑还有点晕,站稳脚步缓了一会儿,无视白寻的身影,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地扶起容砾的身子,一步一步的往着内室而去。
关起门来,将容砾扶在椅子上面,八爪火褵妖力充盈,此刻妖力转移到容砾的身上,让他看着精神状态都比平常要好上不少,本来没有血气的薄唇回复淡樱色,干净清澈的眼睛如同一汪清泉,映着她的倒影,颊上的皮肤透着一抹粉意。
犹豫再三,压抑着想要握着她的手的冲动,容砾把自己的手藏于袖里,轻轻攥着袖边,语气如平静的海面:“刚才的气话,以后便不要再说了,好吗?”
向晚意垂眸看他,唇抿成一道紧绷的弦,语气认真:“容砾,我没有在开玩笑,我说真的。”
容砾浅浅地笑了一声,眼睛弯弯的,像是银月倒挂,语气里满含笑意:“好好好,晚意姐姐可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上呢,能掏鸟窝,下就能挖红薯,还能下海去捉几尾鱼,对吧?”
被他逗得嘴边多了一抹笑意,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眼眶却不由自主地泛红。
容砾看着她,略微侧了侧头,语气有点无奈:“上天给你这么好看的眼睛,不是用来哭的。”
你现在这样是在糟蹋它,它会不高兴的,知道吗?”
向晚意抿了抿唇,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她很难想像,一个明明差点就要死去的人,能毫不在乎自己的生命,还在这里想尽办法逗她开心。
她突然觉得,如果当初没有遇见他,他是不是能够活得好很多。
两人都没有说话,沉默下来,空气里安静得让人害怕。
最终,还是容砾先开了口,“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向晚意很快便反应过来,抿唇一笑,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意,她连忙往外面退去,摆着手:“不用了,你休息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语音刚落,便不给容砾任何开口的机会,脚步轻动,像是一阵轻风拂过,便没有了影子。
离开了容砾住所的她,寻了一处飞檐坐着,带着凉意的晚风肆吹划着身旁,在脸上留下几分刺痛的感觉,正好让她神识清醒了不少。
视线很淡,望着虚空,没有任何的落地点。
神昏殿的晚上,殿外总是泛着点点金光,一点点地包围着大殿,吸引了她的目光。
脑海里想起那条金龙,思量再三,叹了口气,终是提步往大殿而去。
旋身落入殿中,凭着那时和白寻一块走的记忆,在黑暗里慢慢寻到那面洁白无瑕的墙身。
她不是白寻,自然不会知道如何唤出这墙身的奥秘。
夜幕低垂,窗边的纱幔轻扬,月光斜斜落入殿中。
容砾对她有救命之恩,在面对那样两难的选择时,她不得不把内丹给他,这是她该做的。
至于答应纪镜吟的事,是她食言了。
世上总无两全其美的事,抉择避无可避。
容砾生命危在旦夕,她必须得先救他。
目光落那墙上,唇瓣轻启:“对不起。”
她说话很轻,但是安静的房间里面却回荡着她的声音,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她便转身离去,空余遍地银霜。
第二天一早,天边泛起鱼肚白,鸟儿高飞,在天边排成整齐的队伍,发出好听的鸣叫声。
神昏殿内,平静无澜的墙身忽然现出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洞穴,一抹衣角从洞中扬起,一道身影从中走了出去。
他的脸上带着怒气,眸里黑压压的深不见底,下颌线条紧绷,双手背在身后,配上淡灰色的衣裳,一身杀气表露无遗。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银铃声传来,白寻在看到面前那人时,急忙跪了下来,满脸讶异地看着他:“妖君,你怎么提早出来了?”
周身的不满似乎找到了宣泄口,纪镜吟的目光静静地挪到她的面上,眼睛微微一眯,唇角微扬,挂着一抹嘲意,右手袖袍轻挥。
空气中一阵暗流涌动。
女子瞬时像是断线的风筝般被拂了出去,后背猛然撞到墙壁之上,吐出一口浊血。
“白寻,你好大的胆子,居然给擅自给本君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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