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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祁榆懂事以后，他便需要日日到二夫人的院落上请安问好。

03

路面上的风雪仍旧很大，待到祁榆一个人在风雪之中行走时， 方才因房门内的温度而柔软了一些的脚踝便再度变得僵硬了许多。

冰冷的膝盖无意相撞时，几乎已经麻木到感受不到任何痛楚的 腿部便再度感受到一点酸痛。

所幸，他习惯了。

两只黑色的鞋有些破旧了，踩入雪中时发出一声又一声嘎吱的 声音，很清脆，只是鞋子内部会感到一些仿佛皮肉被撕碎的疼痛。

路面上已有许多低头在雪中前行的丫鬟了，手中端着各式各样 东西，或许是一些散发热气的食物，或许是些琳琅满目的吃穿用度 的东西。

雪漫了他的肩头，甚至有一两片停留在他的睫毛之上，许久也 不曾融化。

这种感觉有些奇异，因为不论怎么眨眼眼中也总是会有一片白 色跟随着他。

风太冷了，刮到干燥的皮肤上更冷，当他终于到达二夫人的院 子的时候，他的唇已经被冻得一片惨白。

—到二夫人的院门，进出的丫鬟就更频繁了。

两旁站立着两个不断地捂着唇妄图捂热脸部的黑衣的侍卫，在 门口处把受着，盘问着每一个进出的丫鬟。

祁榆站到侍卫不远处时，他们当即才开口询问道，面色冷凝宛 若雪中两座雕像，“你来干什么的。”

“给二夫人请安。”祁榆微微低头拍了拍衣服上的冰雪，说道。

那两个侍卫四目相对，甚至装模作样地挑了挑眉，片刻后其中 —个才端着声音说道：“你是谁，二夫人用得着你请安吗？”

“我是六少爷。今天第一次来。”

“六少爷？咱们府里好像是有个六少爷。不过二夫人还未醒来。 你先在这里等着吧。”侍卫笑道。

祁榆看了他们一眼，随后便偏转了自己的视线，就地脊背挺直 地站着，头颅微微抬高着望向一旁，视线停留在一株叶片上满是积 雪的植株之上。

时间仿佛被静止。

少年伫立在了原地，那些冰冷的雪花缓慢地坠落到他冰冷的眼 皮之上，将他的眉毛，睫毛都染成一片冰雪的颜色。

面色惨白到像是一座冰雕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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