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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潇的世界之中，除去那些曾见到过的乞丐以及饥民，还是 第一次见到像祁榆似的午膳吃半个馒头就能够饱的人。

不，现在已经变成半个了。

他咽下喉咙里干巴巴的馒头，一边颇有些兴致地打量起祁榆用 餐时的动作，待到他咽下一口馒头之后，才问道：“祁榆，你渴不 渴，想不想喝水。”

祁榆摇头，继续吃着手里的馒头。

他的嘴唇看起来很干燥，方才惨白的面色逐渐正常了一些，只 是握着馒头的指尖仍旧是麻痹的。

到用完餐，学堂里的学生大多小憩了一会之后，方知悬才继续 拿起了手中的书卷开始授课。

祁榆脊背挺直地坐在自己的木桌之上，最开始时他仍旧听得云 里雾里的，但翻动手中书籍的时候，耳里传来学生们朗朗读书声的 时候，内心里却还是不可避免的生出了一些很奇异的从前从不曾有 过的感觉。

像是一种愉悦，但却是很微弱。

屋内的窗户被紧紧地封住了，怕冻找了屋内的学生与先生。

何潇不知为何坐到他的面前一排位置上来了，不时转过头对他 —笑，或是对他挤眉弄眼，表情滑稽。

祁榆却还是无论如何生不出任何的笑意，板着一张稚嫩的面 孔，几乎是有些不苟言笑的样子，面容比起不时扒拉自己的胡子的 方知悬几乎还要冷漠一些。

到下午的时候，学堂才放了学。庐山学堂里大多都是十岁不到 的孩子，又有许多的富贵人家，所以学堂门口处常常有许多在风雪 之中撑着伞的夫人或是小厮，伫立在风雪之中等待着自家的孩子。

刻意板着脸的方知悬吩咐下学后学堂里的孩子无一不是欢欣地 冲出学堂的大门，垫着脚尖盼望着自家的大人，只等放学后买些吃 的，玩的慰劳握了一天笔的酸痛手掌。

何潇亦是如此。

门口已有他家的小厮翘首以盼着，被几个夫人小姐给围着，蓝 衣服的小厮见着自家少爷那张别扭的小脸后当即就推开了围着自己 的人们，脸上几乎笑出了一朵花来。

“少爷！ ！少爷！！我在这呢。”

何潇似乎是觉得有些丢脸，撇过头望着不远处的祁榆，大声说 道：“祁榆，我走了。”

祁榆正在整理着书卷，闻言偏头望着他，朝何潇点了点头，随 后才继续埋头整理着书袋。

“走啊少爷，咱们去集市买吃的去！夫人在家等着您呢！ ”小厮 抬起衣袖躲着飘向脸颊的雪，手上还拿着件厚重的衣服和一把青色 的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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