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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着六少爷进去吧，别让六少爷受寒了。”

那个侍女的模样同任何一个下人似的，平庸而顺从的样子，只 顺从地说道好。

中年男人走后，那侍女先是捏着嗓子装模作样地问候了他几 声，才提着自己手中的东西进去了。

祁榆没有产生任何说话的欲望，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这个雨儿 为他做的秋千之上，面容上的神情仍旧如同以往似的，叫人分不清 他究竟是欢喜还是忧愁。

直至在被点亮了蜡烛的房门之内，他听见有一道尖锐的声音忽 然喊着他的名字，仿佛呼唤着这个世界上最亲昵的人似的。

那声音很尖锐，仿佛他曾见听见的鸟儿的叫声，之中几乎潜藏 着许多的欢愉，仿佛正在遭受着什么能够使她发笑的快乐的事情似 的。

祁榆没有回应，只是坐在秋千之上，任由寒风吹拂着秋千，任 由寒风吹拂着自己背后散乱着的头发，任由他仿佛利刃似的割裂他 的脆弱的皮肤，像是失去了任何知觉似的。

八岁的他，在除夕的那一年，忽然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 能够给予他温暖的人。

就好像几年前的那个寒冷的冬天，在坐在冰冷的床榻了，仿佛 即便是就那样孤独的死去内心也不会产生任何波动。

他没有流泪，从前的那八年他没有流过一滴泪，当他脱离了襁 褓里的婴儿醒着的时候。今后的八年之中，他亦是不会流泪。

11

后来，那个青色的秋千，也被新来的侍女给拆掉了。

祁榆才想起自己见到雨儿最后一面的那个早晨，挂在她面颊之 上的那一个异常温柔的笑容，温柔到仿佛能够驱散所有寒冷的笑 容。

祁榆的心里没有对雨儿抱有任何一点怨气，埋怨她就这样抛弃 了她离开这个世间。

他没有试图追查过雨儿到底是死去了还是仅仅只是离开了，他 只知道雨儿从此以后便永远离开他了，就好像从没有出现过在他的 世界之中似的。

后来他才终于得知雨儿离开他的原因，只不过当那些时常咀嚼 舌根的丫鬟强硬地将这个消息灌输到他的脑子之中的时候，他的神 情冷漠到像是对任何事物都不关心似的，即便是对待那个曾经温暖 过他的雨儿。

新来的侍女同五岁以前任何一个侍女似的，表面上常常装作一 副和蔼温柔的样子，背地却贪婪而怨毒，那些祁老爷的赏赐在那个 除夕的夜晚便被她全部收入包袱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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