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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骨子里是只懒惰的臭虫，人前是乖巧稳重的样子，人后却是 —个常常面目狰狞，内心阴暗的人。她时常是睡到日上三竿而起， 以六少爷院内事务繁多为由逃避了先前的职责。

雨儿先前未死时，住的便是柴房。浣碧嫌弃柴房晦气，后来居 然鸠占鹊巢，霸占了祁榆的屋子，将他赶到柴房里去了。

不过凡事究竟是讲说因果的。祁榆也从来没有展露出任何激烈 的一面，终日里像是个不愿意说话的哑巴，任由她欺侮打骂也一声 不吭。

像是已经不在乎了，像是本就无力同她对抗，又像仅仅只是恢 复了最开始时那一副冷漠的模样。

短短几日，从前雨儿花费许多时日才养好的精神面目，也被浣 碧给尽数摧毁。

除夕夜的那夜开始，一股病气便始终缠绕在他的眉目之间。到 后来某一日温度又骤降了一些，柴房里的棉被太单薄，便怎么也压 不住这股病气。

大约是不久前在雪中站了太久的缘故，夜里又因为受寒了的缘 故，祁榆的身子又因风寒而变得虚弱，连夜里也因此而无法入睡， 只能靠在冷冰冰的墙壁之上掩着面低声不断地咳嗽。

即便站立在平地之上，也尝尝因腿软而两腿发软而站不太直。

漫长的冬日还未度过一半，冰雪也已夺去了世间任意一种花草 的艳丽颜色，只剩一些绿色苦苦死守。

13

冰雪之间，少年身着一身白衣，逆着风雪缓慢前行时面容好似 是被冰雪所冻结住了，眉目之中再也展露不出往日的笑意。

他的面色几乎惨淡，眼底处尽是青紫，面容稚嫩稚嫩，面庞处 几乎消瘦到不见了任何的婴儿肥。

冰雪凝住的鸦黑睫毛之下，也唯独只有一双漆黑的双目，之中 沉淀着仿佛唯有死寂。

宽大衣袖之下是同样苍白的肤色，少年的背被那股病气压弯 了，伸出一只手，不断地遮掩住自己发出咳嗽的唇部。

今日正是开始上学堂的日子，浣碧不曾为他准备早饭，他的衣 袋里只带着三个昨日里余留着的冷馒头。

祁榆像是以往似的自己穿衣自己穿鞋，只不过此后再没有人能 替他梳头了，他便只能自己学着雨儿的样子将自己的头发绑起来。

衣袖过于夸大，因绑头发的作用无意之间滑落下来，只能见到 臂膀之上几道乌青的狰狞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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