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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番外04
噜噜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 他清楚地知道霍楚言的弱点在哪里，也知道怎么样让林杳心软。
在噜噜即将三岁的夏天他就敏锐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他马上就要去读幼儿园, 他花了几天时间来理解幼儿园这三个字的意义。
当噜噜明白之后他觉得天都要塌了，这对他的打击是巨大的。因为这意味着他每天能见到妈妈的时间锐减。
本来他就很少能和妈妈单独呆在一起，因为他的爸爸是一个粘人精。
他每天都要和他的爸爸争夺和妈妈在一起的时间。
今天噜噜一起床就闷着小脸，任凭霍楚言怎么逗他都不说话，就像一朵安静的小蘑菇一个人郁闷地蹲在角落里。
霍楚言弯腰下摸了摸噜噜的小脑袋，低声问：“噜噜, 今天怎么不理爸爸？”
噜噜转过身去，用小屁股对着霍楚言。
霍楚言只好伸手把噜噜抱进怀里，他望着这一双和林杳如出一辙的双眼, 耐心问道：“噜噜，那我们下去找妈妈好不好？”
噜噜这才伸出小手抱住霍楚言的脖子, 肉乎乎的脸蛋贴着霍楚言的颈侧，他委屈巴巴道：“爸爸, 我们家是不是没有钱？”
霍楚言：“......？”
霍楚言活了二十七年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问他这个问题，而这个问题还是来自于他的儿子。
霍楚言默默地看着噜噜定制的钢铁侠大床, 以及散落了一地的玩具和积木。他忽然觉得他得带着噜噜出门去体验一下人生疾苦。
不然这孩子恐怕意识不到他每天过得都是什么神仙日子。
霍楚言抚了抚噜噜细软的发：“噜噜为什么这么问？”
噜噜开始控诉霍楚言：“爸爸，你是不是没给家里挣钱？不然妈妈为什么要去上班, 妈妈不上班就可以陪噜噜玩了，我们家好穷呜呜呜。”
噜噜说着说着眼里便含了泪。
霍楚言满脸黑线：“...爸爸倒是想你妈妈不去上班，但你妈妈不听我的。你要是想让她在家里陪你玩，你得自己去和她说。”
噜噜一听立马蹬了蹬小腿挣扎着要从霍楚言怀里下去，他着急地仰着小脸道：“爸爸爸爸你快放我下来, 我要去找妈妈。”
霍楚言挑挑眉：“你这小短腿能走得过爸爸？”
噜噜此时很好说话，他满脑子都想着去找妈妈：“爸爸你快点。”
霍楚言单手就托起噜噜让他坐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边迈着步子往外走一边道：“上了楼先不许说话，妈妈还在练琴。等妈妈练完琴噜噜再去找妈妈好不好？”
噜噜郑重地点点小脑袋，奶声奶气地应道：“知道惹爸爸，噜噜不会吵妈妈的。”
当霍楚言扛着噜噜走到半路的时候便听到了从琴房传来的琴声。
清亮、有力且磅礴。
林杳正在准备九月的巡演，她每天都雷打不动地起床练琴。就算是霍楚言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胡闹，每天晚上都是见好就收。
夏日的阳光很好，哪怕还是清晨便有了热意。
林杳站在阴影里侧着头专注地拉着琴，阳光在距离她一米处止步。她看起来依旧是几年前的模样，似乎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只她愈发地温柔了，特别是有了噜噜以后。
这个孩子赋予了他和林杳全新的意义。
噜噜眨巴着葡萄似漂亮的大眼睛和霍楚言咬耳朵：“爸爸，妈妈好漂亮呀，妈妈拉琴也好听。上次有叔叔送花花给妈妈。”
霍楚言的眼神一顿。
他把放在林杳身上的视线拉扯回来，他看着儿子天真的小脸问道：“哪个叔叔？噜噜在哪里看见的？”
霍楚言工作有时候忙起来经常很晚回家，更不说去乐团接林杳。但因着噜噜粘人的紧，所以林杳偶尔会带着这小家伙去上班。
霍楚言原以为林杳带着噜噜便没有人会厚着脸皮去问她要联系方式，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他压低了声音向他儿子打探消息：“噜噜，告诉爸爸。妈妈收下花没有？那个叔叔长什么样？你经常能看到吗？”
噜噜歪着小脑袋回忆了一下：“妈妈收下了。叔叔还说要请妈妈吃饭，见到了..嗯..一、二，噜噜数不清，叔叔还给噜噜买糖吃了。”
林杳推门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噜噜掰着手指头数数的画面。
她不禁弯了唇：“噜噜，你在数什么呀？”
噜噜一听林杳的声音就立马转头露出大大的笑脸，一口小米牙看起来可爱的不得了。他张开手就要林杳抱抱：“妈妈妈妈，噜噜要抱抱。”
林杳伸手就从霍楚言手里接过了这个已经三十多斤的小家伙，她凑近噜噜亲了亲他的小脸。
噜噜立即就用小胖手捂住了被林杳亲过的脸，他小声道：“妈妈，噜噜捂住亲亲，亲亲就不会跑了。妈妈的亲亲香香的。”
林杳没忍住笑了一声：“妈妈可以每天亲你。”
母子俩人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语，没人注意到另一边黑着脸的霍楚言。
霍楚言眸色深深地看了林杳一眼，决定改天去抓个现行。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人那么大脸面敢请他霍楚言老婆吃饭。
噜噜和林杳甜蜜亲亲的同时也没忘了自己的正经事，他抱着林杳的脖子认真地问道：“妈妈，你能不去上班？噜噜想和妈妈玩。”
林杳想抱着噜噜下楼，但刚走一步噜噜就又被霍楚言接过去了。
这小家伙现在重的很。
林杳只好跟在霍楚言身后问噜噜：“妈妈不是每天都陪着噜噜吗？”
噜噜瘪瘪小嘴：“噜噜马上要去上幼儿园了，很快就见不到妈妈了。不仅见不到妈妈，还见不到爸爸了。噜噜很快就不认识爸爸了。”
霍楚言：“......”
这小子为了让林杳别去上班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这臭小子也不知道像谁。
林杳好笑道：“爸爸每天都哄你睡觉，噜噜忘记了吗？”
噜噜小声：“我想妈妈陪我睡觉，妈妈香。”
霍楚言：我虽然不香，但我也不臭。
此时距离林杳九月的巡演还有一个月，下个月她就要在全球各国之间飞了，就算有时间回来也不一定有时间陪这个小家伙。
她认真想了想，对上噜噜水亮的大眼睛：“要是妈妈每天在家里陪噜噜，噜噜能乖乖听话吗？要是晚上醒来想妈妈了就让爸爸抱你过来，噜噜能尽量忍住不哭吗？”
其实平时林杳对噜噜哭这件事的态度是很开明的，因为伤心难过而掉眼泪都没关系。
但是近来噜噜每天晚上睡醒都缠着霍楚言要找林杳，霍楚言没有立刻答应他就哭。
而霍楚言一对上噜噜的眼睛就会心软，这不是一个好习惯。
噜噜犹豫着嘟嘟小嘴：“那我晚上想和妈妈睡，我就乖乖听话。”
霍楚言听了不由轻哼了一声，这臭小子就是要二十四小时就要粘着林杳，平时连他想亲一口林杳都不让。跟个小霸王似的，霸道的不行。
林杳瞥了一眼霍楚言的背影，轻声道；“那周末噜噜会乖乖去爷爷奶奶家或者外公外婆家吗？”
噜噜不要乐意地摇摇头：“妈妈去我就去。”
霍楚言轻啧了一声，这小子简直是得寸进尺。
霍楚言下楼之后就单手把这臭小子往沙发上一丢，他搬了把小矮凳在噜噜面前坐下，企图和他来一场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对话。
噜噜小屁股一扭就想去找林杳。
林杳向来不搀和霍楚言管教儿子，但为了让噜噜不那么怕，她还是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噜噜先听爸爸说话，说完妈妈就抱你。”
噜噜不情不愿地在沙发上坐好，他抬眸和一脸严肃的霍楚言对视。
虽然噜噜仗着有林杳在经常骑在霍楚言头上耀武扬威，但在他的内心深处他还是有一点怕爸爸的，因为爸爸发起脾气来很凶。
霍楚言正经地喊噜噜的大名：“霍景尧。”
噜噜瘪嘴，奶声奶气地叫：“霍楚言。”
霍楚言：“......？”
连爹都不叫了？
林杳在一旁憋笑。
霍楚言轻咳一声，看着儿子白白嫩嫩的小脸：“噜噜，你喜欢自己的大床吗？喜欢自己的玩具吗？喜欢出门都有车坐吗？”
噜噜绷着小脸：“我喜欢妈妈。”
霍楚言：“...那你以后不能睡大床，不能玩玩具，平时没有人陪你玩也没有人带你吃饭，宋阿姨也不来了。出门你都要自己走路，你能接受吗？”
噜噜开始憋眼泪：“我有妈妈。”
霍楚言叹气：“妈妈要上班，家里没人赚钱以后噜噜就不能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商场里的那些玩具噜噜就只能看看。”
噜噜含着泪瞪着霍楚言：“所以都怪爸爸，爸爸不会赚钱才要妈妈出去上班。”
霍楚言抬手用指腹摸了摸噜噜的眼角，低声哄道：“噜噜平时除了和妈妈玩，是不是也有自己的时间？噜噜看动画片，搭积木的时候开心吗？”
噜噜诚实地点头：“开心的。”
霍楚言看着噜噜的双眼就有些心软：“那妈妈也需要有自己的时间对不对？妈妈也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妈妈已经答应这个月都陪着噜噜了。”
噜噜别扭了一会儿，转而提起别的要求：“那我想以后都能和妈妈睡。”
霍楚言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这小祖宗生来就是和他来作对的。
但霍楚言不可能退让，这对他来说可是人生大事。
他先假意退让了一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呢...”
嘟嘟眼睛蹭的一亮：“爸爸爸爸，但是什么？”
霍楚言不紧不慢地提出要求：“但是你以后不上学的日子都要去爷爷奶奶家或者外公外婆家，你自己选。放假的时候妈妈就是爸爸的。”
噜噜脸上的小脸顿时收敛了，他不太高兴地应道：“我不要！”
霍楚言双手抱胸，一脸自豪：“那是我老婆。”
噜噜不甘示弱：“那是我妈妈！”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间林杳出来打了个圆场，她捏了捏噜噜的小手，轻声道：“噜噜，这个月妈妈晚上陪你睡。不是爸爸小气，爸爸只是担心妈妈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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