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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五十四
陈希原本以为在这种场合遇到的人, 多半筵席散了就分道扬镳, 意料之外的是，第二天那个大人物——那个局座，又来了。
当时她还不太懂, 这帮人随手充VIP就是八十一百万, 一天几万的花销, 根本不算什么。而且局座很忙, 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求他办事, 他出场自己是不会掏一分钱的。
那个男人就站在外面, 似乎有点醉意，也显露出了少见的孩子气，看见陈希的第一眼就冲他笑了：“这个小姑娘昨天特别懂事！”多半是因为中年男人都喜欢显小的, 陈希正好娃娃脸、白净、不施粉黛, 还上去给他敬了酒。
就像他女儿似的。
男人转手把她塞给了一个人。
陈希一时没反应过来，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今天的客人身边。今天这位长得挺帅，真挺帅，白白净净很整齐，是某书记的大秘。
其实包厢里氛围很吵，正儿八经来这里的, 也不都是寻欢作乐的，只不过找个不见光的地方，谈些不见光的事。
今天的场子比昨天还要大，满地气球, 一桌面花瓣。陈希不禁想起一句歌词，床单上铺满花瓣，拥抱让他成长，太拥挤就开到了别的土壤。这句歌词加在这里，难免有些不伦不类。
权力就像一个磁场，令人无比心驰神往。大人物连着几天都来，一方面是为了过年，一方面是庆生，其实更重要的是谈事情。这磁场不仅吸引了陈希，更吸引了在座的每一位。这种吸引具体到，大人物每踩爆一个气球，都会有人发出欢呼。
陈希没有跟着起哄，只看着他。
很奇怪的是，那个男人的视线就顺着陈希的目光追了过来。他看到了什么？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目光，半分不含在座所有人的谄媚奉承，说是清澈又不尽然，比清澈更多了一点锐利，男人脑子很糊，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洞彻这个词。
他没想出来这个词，目光就随之挪开了。
但如此，陈希还是受到了在座几位目光锐利人士的青睐。前簇后拥的，陈希就被挤到了局座身边，偶尔也能搭上那么几句话。
男人问她：“你家哪儿的？”
“我家在S省X市。”陈希说。
“知道吗，你们市的机场就是我建的。”男人说。
“哇，真的吗？”陈希问。
搭了可能两三句话，局座就被其他人劫走继续踩气球。
陈希也就坐回了今天客人的身边，今天的客人虽然帅，但是动手动脚的她不喜欢，挡了两次之后就直接走人了。约摸是面子上挂不住，又有点喝多，年纪轻有点把持不住。
实际上这位的能力应该也是很强的，比陈希大不了多少岁，已经是某书记的大秘。陈希能隐约看到一条笔直的事业线，从大秘到县处级，再到厅局级，二三十年之后，也是官场里不朽的大哥。实际上客人的动手动脚也没有很过分，还在正常的范畴。就是喝多了想搂搂抱抱，却被陈希推开了。
快结束的时候，副理问你客人呢，陈希说走了。
副理一时有些无语，把陈希领到书记面前喝酒赔罪，这时候客人也回来了，说实在的，陈希心里隐约有点抱歉。这么一抱歉，搞得她大脑也短路，认错了人。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还好局座大手一挥说没事没事，客人才把陈希认领走，很像一只失散了的宠物小狗。
有个客人似乎蛮喜欢陈希的，一直往她这边看，陈希也看了他几眼，那人顺便向陈希啵了一声。陈希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正在此时，她的目光被推上来的蛋糕吸引了注意。
原来今天是局座的生日，但他只负责许愿吹蜡烛切蛋糕，也根本没人吃蛋糕，只是摆在桌面上，图个喜庆。
那么一大块蛋糕杵在推车里，说实在的，陈希挺心疼。
这时候，那个精神奕奕的中年人，绕过面前几个人，端着块蛋糕来到陈希身边。“你要不要吃？”
“今天是您的生日吗？”陈希问。
那人笑了笑。“只要大家开心，每天都是我的生日。”
说来也奇怪，明明一群人簇拥着他，看起来却孤独的很。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看了看表，笑容瞬间就敛去了。“时候不早了，回吧。”
他就像是随口一句，却犹如发号施令一样，所有人都整齐地站了起来，有人去买单，有人去给他开门，一群女孩也起身去送，整个包厢，那么大，几乎是瞬间就空了。
兴许是刚才声音太嘈杂，陈希下了房之后脑子嗡鸣不止，刚喝了酒之后还没法吃药，只能等这段时候熬过去。
陈希昏昏沉沉地靠在沙发椅上等下班，这时候副理过来了。
“你知道你刚才差点得罪我一个客人吗？”她问。
“对不起啊姐。”陈希道歉。
“局座电话微信留了吗？”副理问。
“留了微信。”陈希说。
“行，没事多聊聊，叫他给你订房，我看他挺中意你的。过来吧，这边还有几间房，带你试试。”副理说。
陈希对副理的示好受宠若惊，副理带她进房的一路上，都在跟她传授经验。“你长得这么纯，就应该多去学一些清纯的妆，什么桃花妆啊小鹿妆啊，这样才会有更多的人喜欢你，不然再过三个月，这帮人都会看腻了换新人的。”
“谢谢姐……”陈希说。
“你也别谢我，平时多让局座过来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副理说。
副理硬塞进去的，客人不要也得要，于是福利转身出门以后，客人象征性的地问了一句。
“怕流氓吗？”
陈希这心里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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