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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这就下令, 让周正源重新彻查此案,缉拿真凶, 如何?”霍深以为她既要给薛家讨个公道, 那他直接替她办了就是。
秦婵攥着他的手紧了紧:“多谢王爷, 不过此事涉及妾身家人, 妾身, 想亲自料理。”
霍深眉头微皱,“你想怎么做?”
“妾身想向王爷讨一位识药识毒身怀武艺之能人, 请他验证我对案发当日情况的猜想。”
“这倒不难。只是如此麻烦,可有必要?”
秦婵点头。
霍深凝视着她秋波潋滟的水眸,和浅弯轻蹙的秀眉, 一如既往,满眼只看到她的温婉可人,半点无法深入探究她的内心。
“好,依你。不过婵婵, 你记得答应过我什么,不要去做去想危险的事, 其余的事我不在意, 也会尊重你的想法。”
“王爷放心。”
秦婵知道, 皇权之争是不可言及的最要紧事, 王爷身处漩涡之中, 格外悬心,她不过是依附王爷生存的一根藤蔓而已,没什么话语权。
王爷不想她提, 她绝不会再在他面前提半个字。
霍深调给秦婵差遣的人名叫百里殇的年轻男子。
百里殇一身劲装器宇不凡,却是神态倦懒,动不动就往门框或承梁柱上倚,脊背如猫咪一般拱着,声音中带着才睡醒似的微哑。
秦婵头一回见他就是这般,以为他头天夜里没睡好觉,因他是王爷的得力手下,也不便问他缘由,只差他先去取案发当日薛扬饮过的酒水查验。
不消两个时辰,百里殇就返回告诉她,当日的酒里掺了迷药,可致人昏迷整宿。
这与秦婵的猜测一致,案发当日有可能是这样:
秦妙带来掺入迷药的酒,劝薛扬喝下,薛扬被迷晕后,再把魏辉叫进房内,亦哄他喝酒,两人俱晕,秦妙扶着薛扬的胳膊刺进魏辉胸膛,血液沾在刀上,也溅在薛扬的衣服上,然后秦妙再寻个机会溜走。
后连续几日,秦婵又让百里殇查验别的线索,他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但办事格外细致,不像是不清醒的人。
秦婵担忧他是太过劳累所致,午时后就让百里殇回去好好休息,多睡觉,无奈转天再看见他还是老样子,凭谁都没办法。
“百里公子,快醒醒。”
青桃端着一碟新出炉的红豆酥往后院走,就见百里殇靠墙瘫在院里,两手软塌塌搭在地上,低垂的头微微摇晃,人已睡了过去。
她连忙喊他醒一醒,这时候的天气并不暖和,睡在此地恐要着凉生病。
还未待青桃走到他近身处,百里殇远远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便警觉睁开了眼。
“啊?”百里殇睡眼惺忪,曲起一条腿撑着胳膊,迷茫看向青桃。
青桃也从没见过这样怪异的人,将红豆酥放到一边石桌上,过去搀扶他坐起来,“公子,地上凉,再困也要回房去睡。”
她麻利扯出衣襟上系着的长帕,替他拍打身上的尘土。
“哦。”
百里殇打了个哈欠,没甚在意青桃,倒走去石桌边,将红豆酥捡起两块吃了,随后往院外一晃,立刻没了人影。
“……”
青桃已经失去了语言。这个人实在怪得很,也不知王爷是从哪搜罗来的。
不出秦婵所料,秦妙听说她去过刑部大牢看过薛扬,就坐不住了,立刻跑到王府来找秦婵。
秦妙今日不像之前来得匆忙,她为了与王府交好,这几天也没闲着,特地精挑细选出一马车的好东西送给秦婵。
她笑脸盈盈地拉着秦婵问几句好,再说些家常,颇显亲情深厚,而后话锋一转,装作不经意地问:“婵儿,好端端的,你往大牢里跑什么?那地方怪渗人的。”
秦婵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她唇角一勾,亦散漫地回:“还不是刑部无能,错判案件,冤枉了薛叔叔?我要告诉王爷,把此案移交大理寺去审,大理寺卿铁面无私,定会让薛叔叔沉冤昭雪。”
秦妙身子僵住,手中攥着的四方小盒啪嗒掉落在地,里面刚给秦婵瞧过成色,说要送她的琥珀蜜蜡坠儿跌出去,轱辘了老远才被小丫鬟捡回来。
秦婵见她被吓住,暗觉好笑。
“姐姐,怎么不走了?”
“啊?嗳。”秦妙的身子微微发抖了片刻,又迅速找回镇定,重展几分笑意跟着秦婵进屋去坐。
丫鬟看茶,秦妙忙招呼青杏把她带来的白茶茶饼给秦婵看,说这个极好喝,是侯爷托朋友从岭南带回来的,这回也一并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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