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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一刀
夏砚梨趁齐麟在与吴霄说话的时候,顺势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摆设。
这个屋子十分的大,以圆桌为中心,左边是一张约莫六七尺的床,上面雕着云纹,层层纱幔落下,旖旎而朦胧;右边有一扇窗,床下有一个小小的案台,上面摆了一个青瓷的花瓶与一个妆奁,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圆凳。
整间屋子熏了甜腻入骨的香,地上铺着红色的毯子,还燃了几个暖炉,让人一进来,便涌上了一股睡意。
另一边的齐麟将吴霄送走后,咽了口口水,又舔了舔嘴唇,才缓缓地阖上了门。
夏砚梨有些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在齐麟转过头来的瞬间,将面上的戒备的神情换成了一抹疏离却温婉的笑容,之后坐在了圆桌边离窗户近些的圆凳上。
齐麟日日流连花间,浪荡成性,可在看到夏砚梨的时候,竟微微红了红脸。
他有些不自在的将目光飘到了别的地方,过了片刻,才又缓缓转回到夏砚梨面上。
“京中盛传夏姑娘姿容绝色,昔日不信,如今一见,却觉得这般评价倒还低了。”
夏砚梨垂下眼眸,装作一副娇弱的模样,低低的说了一句:“齐公子谬赞。”
“夏姑娘大可不必如此拘于礼节,现下此处只有你我,雅可闲谈风月,俗可纵酒欢歌,无论何种,都是人生乐事,不是吗?”
夏砚梨凝了凝眸光,一面想着去你的人生乐事,一面抬起头来保持着大家闺秀的体统,回道:“砚梨自小习武,不会吟诗作赋,酒量不佳,也不宜饮酒,所以…”
“所以夏姑娘的意思便是只可欢歌了?我也觉的此议甚妙。”
齐麟不愧是风月场中的老手,计谋没有多少,寻人话语中的纰漏倒是一套一套的。
“唱曲的话…我也不大会。”夏砚梨是铁了心不想配合齐麟,一颗心中只想着这吴霄告密到底要去多久,害她要在这与这种人周旋,着实不太愉快。
这齐麟一副油腻的嘴脸,满心满意想的大抵都是些肮脏龌龊之事,她可不愿与他扯上什么关系。
思及于此,夏砚梨倏地又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想不开,非要说什么不在乎清誉这种话。若是与其他人,被人嘴碎几句也就罢了,但若与齐麟这种人扯上关系,简直就与掉阴沟里沾一身腥,没什么区别。
齐麟还在她耳边絮絮着。
她起初是不愿意听,但这时间一久,竟有些头晕,仿佛坐在了船上,摇摇晃晃的。
夏砚梨轻轻摇了摇头,想将脑中的那股混沌感甩开,可这不甩还好,一甩,头却更晕了。眼前在叨叨着的齐麟,也仿佛生出了两个头,让她耳边混杂着他双倍的话语。
这种身体上传来直观的感觉,让夏砚梨的心底陡然升起了一丝凉意。
刚刚甜腻的香气,又浮在了她的鼻头,仿佛一丝一缕都能渗入骨髓之中。
这香不对!
夏砚梨知道齐麟不是什么好人,却没想到他这么下作。
她说什么也是夏家唯一的女儿,太后的远亲,容朔未过门的妻子。这齐麟再觊觎她,也不至于对她做这种事情吧!
她将指甲掐入皮肉,逼得自己清醒一些,之后将视线飘向了那个放在窗下的青瓷花瓶。
凭她现在的体力走过去大抵没有问题,若能自保是最好的,若不能,从窗子翻出去,再借着自己轻功的底子,顶多也就扭伤个脚踝、折断个骨头,不至于伤及性命。
“夏姑娘?”
就在夏砚梨思虑的片刻,齐麟那张萎靡的脸,突然的在她眼前放大。
她吓了一跳,却又清醒了一分。
“齐公子…”
她低低的应了一句,说时迟那时快,一脚踹在了齐麟坐着的圆凳上,让他摔了个泥啃嘴。又趁着他骂骂咧咧,揉着腰站起来的时候,猛地站起身来,冲向了窗边的几案。
大脑的昏沉感,让她的脚步迟缓了许多,不过这感觉也不至于剥夺了她所有的行动力。
夏砚梨稳稳的拿住了那个青瓷花瓶,朝着齐麟的方向就是一砸。
花瓶在空中画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却精准的砸在了桌案之上,而后在齐麟的脚边碎成了几瓣。
齐麟啐了一口,目色中染上了一抹猩红,显然是被夏砚梨的举动激怒了。
他狠狠地一掀衣摆,撑着桌子一瘸一拐地朝夏砚梨走了过来。
夏砚梨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后的窗子,一只手已然攀上了窗沿。只要齐麟再往前一步,她便会往后翻去,让整个人从窗边坠落。
“夏姑娘何必如此害怕呢?”齐麟的有气无力的声音在这个刹那,变得有些阴恻恻的,只叫人汗毛直立。
而与此同时,夏砚梨的右手也在隐隐发着力。
就在齐麟朝她扑上来的一刹那,夏砚梨将手一撑,身子向后翻去。
但预想之中的失重感并没有袭来,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陌生又熟悉的,甜腥的铁锈味。
温热的血溅到了她的面庞上,染红了她的衣摆。之后,一个在寒冬中,比那些鲜血更为温热的怀抱,将她拥入了其中。
在一片模糊之中,她还是看到了一双冰冷的,却又充斥着灼热的怒意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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