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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容的下
#66
“坐稳了啊。”景渠右手换档，一脚油门, 车子飞速地后退。
后退了一段路后, 又是一个急刹车。
后面的退路也被堵住了, 是一亮黑色的轿车。
轿车的门开着, 里面的人正从车里往下走, 手里都带着家伙。
“怎么回事？”林蓬蓬扭头往后看。
“怕吗？”景渠问林蓬蓬。
林蓬蓬点头：“怕。”
景渠愣了一下：“不是不怕吗？”
“倒是不怕你，可这些人……”林蓬蓬脸有点白，“好像不是什么善茬。”
景渠一脸无语，他伸手揉了下林蓬蓬的脑袋, 低声说：“我下车之后，你就开车跑, 他们不会追的。”
“那你怎么办？”
“是萧家的人，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
“你确定？”
“确定。”
“……”
“坐稳了。”景渠再次换档，踩下油门，车子猛地向前冲去。
将将冲到越野车前，他又操纵车子飞速后退。
加速, 蓄力。
用车尾直接冲开了那辆挡在路中间的轿车。
轿车的轮胎在地面刮擦, 发出刺耳的声音, 随后翻下了山崖。
后路被打开了。
“下山的路还有一条, 你从西边的山路下山。”景渠伸手推开车门，迈步走了下去，“回家等我，别给我拖后腿。”
景渠下车后，林蓬蓬伸手捋了下头发, 从手腕上褪下根皮筋，将头发扎成了马尾。
然后飞速地换到了驾驶位上。
她没开车，而是坐在驾驶座上往外看。
轿车里的人和越野车里的人已经汇合在了一起，站在景渠对面。
景渠走过去了。
林蓬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可知道双方在交谈，并不像是要打起来的样子。
林蓬蓬松了口气，她想起景渠说“别给他拖后腿”，伸脚踩上了油门。
没穿鞋子，一脚油门下去，脚趾干巴巴的疼。
车子缓缓后移，缓慢地离开了现场。
转弯的地方，山路十分宽阔，可以用来掉头。
林蓬蓬最后瞧了眼景渠。
很好，应该是打不来了。
刚掉完头，林蓬蓬离开之前，又扭头看了一眼。
就看到景渠抬腿朝着对方踹了过去。
“……！？”林蓬蓬瞬间瞪圆了眼睛。
转身跪在驾驶座上，抻着脖子瞪着眼睛往后看。
景渠是疯了吗？
对方那么多人，他倒先动上手了？
怕死的不够早吗？
远处的路灯下方，已经乱成了一团。
对方有八九个人，手里都带着家伙。景渠起初还能应付，可只短短十几秒的功夫，他就招架不住了。
林蓬蓬眼瞧着景渠被一脚踹到了山壁上。
“打不过？”林蓬蓬想起景渠身上的伤。
眉头皱了起来。
转身坐好，调转车头，朝了人群冲了过去。
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也不知道着车子什么配置，仪表板瞬间就飙到了一百三。
吱嘎一声急刹。
车子停在了景渠身边。
人群被飞速驶来的车子吓的四散退开。
不等林蓬蓬说话，景渠拉开后车门，上了车。
林蓬蓬飞速倒车，一路倒车到山路拐弯的地方，车速丝毫不降，轮胎在发出刺耳的鸣叫声，车身甩了个漂亮的弯儿，驶离了众人的视野。
半个小时后，车子从另一边的山路下了山。
快进市区了，林蓬蓬才把驾驶位置让给了景渠。
景渠从上车开始，就一句话都不说，直到林蓬蓬停下车要跟他换位置。
景渠从后车座下来，拉开驾驶位的车门，坐好后，又转身沉默地替林蓬蓬系安全带。
林蓬蓬伸手推景渠，没推动。
便由着景渠给自己系好了安全带。
“你跟楼清，也像我们这样吗？”景渠忽然问林蓬蓬。
“哪样？”
“……”景渠收回系安全带的手，低头给自己系。
林蓬蓬开口了：“不一样，他要是知道我这么开车，会骂死我的。”
景渠笑了，眼中的雾霾一扫而空：“那还是跟我在一起更好，不是吗？”
林蓬蓬翘起一只脚来，低头给自己揉脚，刚刚开车的时候脚都麻了：“我有段时间，过的很难受，就像是……无处容身，整个世界都没有光。”
顿了顿，林蓬蓬抬眼，一边揉脚一边看景渠，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这世上，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景渠低头看着林蓬蓬的脚。
林蓬蓬换了只脚揉：“这就是不一样的地方吧，我半点都不想在他面前干搓脚底这么难看的事。”
景渠：“……”
林蓬蓬用小拳头锤了锤脚掌：“景渠，我好不容易能活的开心点了，你就放过我，好不好？”
景渠一言不发地弯腰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推开车门下了车。
林蓬蓬坐在车里继续揉脚。
揉了半天，景渠还不回来。
林蓬蓬弯腰穿上鞋子，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景渠坐在路边的石墩子上，垂着头，腰背弓着。
林蓬蓬站到景渠对面，伸手拍了拍景渠的头。
景渠没反应。
林蓬蓬蹲下身子，自上而下看景渠。
刚想说点什么，猛地发现，景渠的眼眶红红的。
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好一会后，林蓬蓬叹了口气，站起身，转身回到了车子中。
月亮已经悬在了正当空。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蓬蓬降下车窗，伸出头看着天上的星河。
点点繁星，璀璨又孤独的闪烁着。
夜风凉得很，景渠坐在石墩子上，好半天后才直起腰，目光落在那月色之下的车身上。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视线往下滑，落在了脚下。
蓬蓬。
你把别人当成生命里的光。
可你却是我生命里的光。
其实早就想好了……
就算把你毁了，染得你一身污，折了你的翅膀，也要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可是……
又好舍不得。
景渠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迈步往车边走。
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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