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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缱绻

#74

林蓬蓬使劲儿的推门，景渠一只脚抵着门板, 钉子一样钉在地上。

风从他身后吹进来, 夹着大片大片的雪花。

林蓬蓬打了个喷嚏, 牙齿都在打颤。

“很冷吗？”景渠表情乖戾, 寒潭一样的眸子盯着林蓬蓬的眼睛, “头发都凝霜了。”

“求你了。”林蓬蓬急得快哭了，“快走吧。”

景渠不为所动，他的视线越过林蓬蓬，向着她身后看去。

林蓬蓬吓了一跳, 赶忙回头。

耳边传来细碎的声响。

楼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林蓬蓬身后，他伸手从玄关的衣服挂钩上摘下厚厚的外套, 盖在了林蓬蓬肩膀上。

修长的双臂从身后抱住了林蓬蓬，视线越过林蓬蓬的发顶。

林蓬蓬低头，就看到楼清的双手正圈着自己，给自己系扣子。

外套没有温度，可也能挡住从屋外吹进来的寒风。

林蓬蓬脸色又白了一分。

楼清只扣了一个扣子, 就收回了手, 声音带着恼怒：“上楼去。”

林蓬蓬咬了下嘴唇, 半垂着头, 转身往楼上走。

玄关的门完全打开了，风雪越发肆虐的向着屋内吹。

林蓬蓬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慢腾腾地走。

楼清半转着身子看着林蓬蓬的背影，又催促了一句：“快点。”

林蓬蓬加快了脚步，走到二楼的时候, 她才敢回头往楼下看。

站在楼梯口，已经看不见玄关的画面了，只隐约能听见说话声。

景渠声音冷冰冰的传过来：“不让我进屋坐坐？”

林蓬蓬趴在楼梯扶手上，努力探着身子，却半晌都没听到楼清的回答。

砰的一声响，是玄关门关闭的声音。

林蓬蓬愣了一下，迈步往楼下跑，视线望向玄关处，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林蓬蓬一路跑倒玄关门口，手覆在门上。

思索了一会，又转身往窗边跑。

大厅沙发方向，有顶天立地的一面玻璃墙，巨大的米色窗帘帘幕一般从天花板垂到地面，将玻璃墙遮得严严实实。

林蓬蓬掀开窗帘，探头往外看。

院子内黑压压的，只院门的附近有盏昏黄的室外灯。

灯底下，楼清面色清冷，睡衣外头罩着件外套，站在雪地里。

景渠站在楼清对面，他伸手掏兜，翻出根烟来，点燃。

火星在风雪中忽明忽暗。

林蓬蓬不知道那两人在说什么，心里乱糟糟一片。

=====

景渠咬着烟蒂，面色阴鸷，沉着脸看着楼清，想从楼清表情中看出破绽来。

楼清脸色平静，语气却已经极为不耐烦：“雪寒风重，你要是没话说，还是尽早离开这儿吧。”

景渠嘴角向上扬，眼尾带着嘲讽：“罗美人说的没错，你还真是个没长心的。”

听到罗美人三个字，楼清眼珠一动，脸上的表情微微破裂：“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景渠：“离过婚的人，自己的烂摊子还没收拾明白，你凭什么跟我争。”

“你大可以试试。”楼清掸了下落在眉间的雪花，“我也想看看你能折腾出什么来。”

景渠笑了：“你这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楼清眸光一片清冷，声音中也听不出情绪，像是说着最平常不过的家常：“我不知道你和蓬蓬是怎么认识的，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也不感兴趣。在我看来，你折腾的越欢，死得越快。”

“……”景渠眯了眯眼睛。

楼清又说：“你知道罗密欧与朱丽叶效应吗？”

《罗密欧与朱丽叶》是莎士比亚创作的经典剧目，一对情侣却生在敌对的世家，两人的爱情因此一路坎坷，可又一路越挫越勇。这种迫于外力，而使两人的感情越发坚贞稳固的效应，被心理学家称为“罗密欧与朱丽叶效应”，意思是外在阻力不但不会瓦解恋爱双方的关系，反而会使这段关系越发稳固。

景渠自然知道这种效应，于是脸色更加阴郁。

他可不想当楼清和林蓬蓬爱情的催化剂。

楼清声音淡淡的，透着不在意：“你去折腾吧。”

“……呵。”景渠伸手夹着烟头，烟雾往楼清脸上喷，“说说实在的吧。”

楼清挥手打散烟雾，语气依旧淡然：“你说。”

景渠忽然又不想说了。

他本来想说，自己有好多钱，自己投了楼清的电影，自己还有能力将楼清从影帝的位置拉入泥潭，让他一辈子翻不了身。

可又觉得，这话说出来，就是变相认输了。

楼清见景渠不说话，再次开口：“我大概猜得到你要说什么。”

“那你猜猜，”景渠弹了下烟灰，“我想说什么？”

楼清：“你想炫耀你的权势。”

景渠眉头皱了起来，这话听着这么难听。

可既然话已经说道这儿了，景渠也不藏着掖着：“离开她，我会给你补偿。否则，我们就是敌人。”

顿了顿，景渠强调了一句：“跟我为敌的，没一个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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