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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雪城

#88

演讲比赛的初赛要分组进行，为期一周, 每个人上场的时间也不过十分钟, 只是进行些简短的自我介绍, 然后回答评委几个简单的问题, 并不算难。

林蓬蓬和姚凌在一个组, 时间排在了初赛第一天的上午十点。陆林的组演讲的时间更晚一些，安排在了同天的下午。

一周之后，初赛才全部结束。初赛过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又过了三天, 林蓬蓬、姚凌、陆林三人都拿到了复赛资格的通知。

复赛比初赛要热闹很多，为期同样一周, 比赛的同时，也开放了观众席位。

向菲捧着瓶柠檬水进了赛场，看着手里的座位号，走到对应的位置坐好。

看着选手一个个的上台，又一个个的下去, 向菲支棱着耳朵努力地听, 大多数演讲对她来说都像是天书。

百无聊赖, 她又掏出耳机开始听歌。

耳机来传来的音乐舒缓温柔, 向菲已经开始打瞌睡了，却猛地被震耳欲聋的掌声惊醒。

赶紧扯下耳机往台上看。

林蓬蓬不知何时已经上了台，正冲着观众鞠躬，看样子，她的演讲已经结束了。

再看评委和观众的反应, 不难推断出，林蓬蓬的演讲很成功。

向菲眨了眨眼，就瞧到林蓬蓬朝自己看过来。

四目相对，向菲伸手挠了挠额头，叹了口气，她打瞌睡被发现了。

“蓬蓬这个样子，真是光芒四射。”姚凌坐在观众席最后头，嘴角噙着笑，陆林坐在姚凌身边。

两人的原本在休息室休息，林蓬蓬要上台了，两人才离开休息室，过来现场看热闹。

陆林：“嗯，她这一年多，变化还挺大的。”

姚凌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你说，蓬蓬现在还想当老师吗？”

“我哪儿知道。”陆林站起身，“该回休息室了，准备准备，一会该咱们了。”

姚凌站起身，跟在陆林身后往外走：“你想好决赛时演讲的题目了吗？”

陆林：“我不参加决赛了。”

“为什么？”

“没时间。”陆林眼睛里带上了层淡淡的笑，“我拿到去科学院参观的资格了，科学院开放日那天跟决赛撞上了。”

“……”姚凌翻了个白眼，没再说什么。

又暗暗想，陆林要是不参加了，这比赛的头一名说不准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又有点小开心。

林蓬蓬从演讲台上下来，手心里全是汗，从后台走出去，就遇到了堵在门口拍照的记者。

复赛才刚刚开始，成绩也没有下来，记者们的问题不外乎“你是哪所学校举荐来的”，“比赛紧张吗？”“有没有信心进入决赛”，之类的话题。

林蓬蓬后背挺得笔直，一板一眼回复着这些问题。

记者见林蓬蓬生得好看，声音又甜，忍不住便多问了几句。

啪嗒啪嗒的闪光灯，晃得林蓬蓬头晕，她的脸色也跟着越来越白，还是路过的一位其他学校的陪同老师帮林蓬蓬解了围，护送着林蓬蓬回到了二楼的休息室。

休息室内，林蓬蓬坐在椅子上，低头看手机。

她想起刚刚那些扑面而来的闪光灯，不自觉地又想起了楼清，便从包里翻出了手机。

已经半个月了，楼清一共给林蓬蓬打了三次电话。

三次，林蓬蓬都没接。

微信也只有初赛那天发来的那一条，简短的三个字“接电话”。

林蓬蓬盯着微信看了一会，又把手机放了起来。

她想起同组的参赛选手中有个女孩，那女孩最近在同她男朋友吵架。林蓬蓬亲眼看到人家手机上明晃晃的四十多条未接电话，心里酸得不得了。

那男孩一天就打了四十多通电话，道歉的微信也不知道发了多少。

可楼清，半个月了，也只打了三通。

道歉的微信更是一条都没有。

“你想什么呢？满脸写着妒忌。”姚凌在林蓬蓬身边坐下了。

林蓬蓬抬眼看到姚凌，嘴巴就撅起来了：“你的观察力能不能别这么犀利。”

姚凌眼睛笑成了月牙：“你和楼清，真不和好了？”

林蓬蓬点头：“我要找个更好的。”

“那有点难。”

“……”

姚凌：“你刚刚想什么呢？”

林蓬蓬身子一歪，将同组女生一天四十多天未接电话，以及楼清半个月就只打了三通电话的事一并说了，语气酸溜溜的。

姚凌卡巴卡巴眼睛，噗嗤一声乐了：“原来你喜欢那种跪舔的啊……”

林蓬蓬愣了一下，随后也噗嗤一声乐了出来，最后嘴一扁：“别这么说，她男朋友是紧张她。”

“好好好。”姚凌挑了下眉，视线往林蓬蓬身后看了一眼，“既然跟楼清没戏了，你看陆林怎么样？”

林蓬蓬用眼刀横姚凌：“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姚凌晒笑：“我都不知道，陆林变成窝边草了。”

她还想再调侃几句，演讲比赛的工作人员念了姚凌的号码，让姚凌去准备登台。

“我去了！”

林蓬蓬对着姚凌比划了个小拳头：“加油！”

姚凌刚走，林蓬蓬的头发就被人扯了一下。

她扭头往身后看，陆林站在那一脸好笑地看着她。

“陆林，你什么时候来的？”

“别叫我陆林，我现在是窝边草。”

林蓬蓬甚少看到陆林开玩笑，冷不丁来这么一下，林蓬蓬都不知道怎么接了，只能尴尬地笑笑：“哈……哈哈。”

陆林：“走，去看看姚凌的演讲。”

“好。”

比赛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林蓬蓬、姚凌、陆林全都拿到了决赛的资格。

决赛前的两天，陆林离开了会场，去参观他心心念念的科学院了。

决赛剔除了陆林的名额，递补了一位上来，一共十个人，这次的演讲，每位选手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姚凌磨拳擦掌，准备夺个第一名回来。她这次准备的题目是“阶级特权”，行文里大面积运用了隐喻和历史段子，幽默和沉重齐飞，生僻词更是不要钱的往里堆。

林蓬蓬的演讲题目就简单的很了，她选了“个体和社会”的议题，题目算得上中规中矩，切入点却十分奇特，行文流畅且语言犀利。

转眼到了揭晓成绩的那天。

林蓬蓬坐在会场里低头看手机，姚凌坐在林蓬蓬身边，探头看林蓬蓬的手机屏幕。

发现林蓬蓬正在重读比赛章程。

“这个时候还看这个干嘛？”姚凌问。

林蓬蓬嘟囔了一句：“我看看排前五的，奖金都各是多少。”

“只进前五你就满足了吗？”姚凌伸手掐林蓬蓬的脸，“怎么那么不争气。”

林蓬蓬脸被捏的变了形，嘴里却没停：“我又不是陆林那种top癌。”

俩人正笑闹着，就听到了台上响起姚凌的名字。

姚凌收回了手，瞪着眼睛看林蓬蓬：“第几？”

林蓬蓬：“第三。”

姚凌鼓了下腮帮子，起身往台上走。

台上，姚凌说完获奖感言后，获第二的选手也上去了。

林蓬蓬还没等到自己的名字。

一时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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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杀青宴在半山别墅中举行。

穿着红色露背裙的向薇薇站在宴会一角，正歪着脖子夹着小提琴拉曲子。

她的视线不停地望向不远处的沙发座。

楼清和电影男二号，连着几个负责人，正坐在那儿喝酒。

地中海导演明显已经喝大了，拉着男二号讲起了荤段子，一边讲一边哈哈大笑。

楼清起身往旁边走，副导演旁鱼跟了上去。

旁鱼这个人能力一般，可胜在家世背景强悍，圈里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捧着点他。他虽然没办法独当一面，可有他进入的剧组，总是有能力拉倒大额的投资，再加上其人能说会道，又没什么脾气，办事一向敞亮，在圈内的人缘很不错。

楼清和旁鱼一路走到了阳台边上，旁鱼将酒杯顺手放到阳台桌上，从兜里摸出了根烟点上，一脸醉醺醺地问楼清。

“你那小女友怎么样了？”

楼清声音干巴巴的：“没怎么样。”

旁鱼嘿嘿一笑：“你要不喜欢了，让给我吧。”

楼清原本带着三分醉意的眼神，瞬间便冷了下来，目光利得像刀子一般。

旁鱼被看得发毛，他狠狠吸了口烟，又不想输了阵：“你开个价。”

楼清笑了，他伸出手，一把拽住了旁鱼的衣领子。

刚要挥拳打人，他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楼清收回手，低头摸出手机。

一条微信，林蓬蓬发来的。

很短，短得不用解锁，在屏幕上就能读取全文。

只有三个字。

“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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