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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骇人听闻

明钰看到挤出人群的五爷闵怿正僵立在那处, 也就没听清季芸说明那公子的身份。

周身人流穿过, 嘈杂的人声隐没在天际，闵怿攥着拳头, 呆滞地看着眼前的身影。自那日分别后并没有多久，可他却像跨过了千年的时光, 不是多年后的久别重逢，而是很久之前的初次相遇。

他很想上前抱住她, 把她揉碎在自己的骨血里。

如果没看到李帛昌站在芸娘身侧的话。

“嫂夫人, 那兔子灯你还要吗？”简单地并且是自言自语地和闵恪寒暄两句后，李帛昌将头转了过来，一脸笑意地看着明钰。

只是一个兔子灯而已, 其实这家手艺人扎的其他灯也非常可爱, 明钰不欲与他纠缠，就走到闵恪身边拉了拉他袖子。

“我们去别处吧。”闵恪略斜着身子听完明钰压低的声音，转身去看那手艺人，言辞认真道：“是我们先来的？”

明钰一怔，闵恪应该听清楚她的意思了，为什么还要坚持买兔子灯？

手艺人眼看着后面还有很多人想要买灯，一尺三寸地却被人挡着，有些欲哭无泪：“几位爷夫人快点商量吧，我这也要做生意不是。”显然是看出了几位气度不凡, 不是普通人，不愿回答闵恪的话而去得罪别人。

那李帛昌将扇子一收，脸上有些不好看：“怎么, 二爷连这么小的面子都不愿意卖给我？”

闵恪神色不变，说话却给他顶了回去：“既然是小面子，你不要也罢。”

眼看着身份尊贵的两位爷就要为一只兔子灯打起来，季芸脸上的不耐终于到头了，她走到李帛昌身边，语气颇为烦躁：“我不喜欢那个，表哥若想买便自己买，青梅，我们走。”

说罢，竟然想独自离开，不掺和他们的纠纷了，但李帛昌本就是为了讨季芸表妹欢心才来和闵恪争执的，现下看到她要走，情急之下就追了上去。

“表妹！你说不喜欢就不要，让给闵二就是！”说罢，一只手还扯上季芸的胳膊，一脸谄媚的笑意。

“放开！”有人大吼一声，把在场的两个女子都吓了一跳，闵怿急色匆匆走上前，一把夺过李帛昌牵着的手，还伸手不痛不痒地推了他一下。

李帛昌手无缚鸡之力，便是闵怿随便一推也受不住，向后撤了三步，眼前黑了黑，等他看清闵怿的样子，挂在嘴角的错愕就变成了上扬的讽刺。

“哎？这不是表妹夫吗？不对不对……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了，抓着我表妹的手做什么，你才是应该放开。”李帛昌抬起折扇敲了敲闵怿的肩膀，像小人得了志一样。

季芸也意识到什么，用力甩开了闵怿的手，语气已经有几分愤怒：“闵怿，你别忘了我说过的话！”

自是一别两宽，该当形同陌路，若还纠缠不清，和离不和离又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他们的立场已经不允许过分的亲近了。

闵怿眼中情绪几经变换，僵持的手微微蜷缩起来，最终握成了拳头放在身侧，他轻道：“芸娘，你生气归生气，可千万不要被居心叵测之人骗了去，有的人不若表面上看得人模人样的。”

李帛昌冷风一噎，差点被闵怿露骨的话气得背过气去，什么居心叵测？什么人模人样？他哪里被人这么指桑骂槐过。

“闵五！你不要仗着自己是武济侯府的五爷就可以为所欲为！燕京大着呢，总有你害怕的地方！”李帛昌指着闵怿说道，嘴角上挑的弧度很是瞧不起他。

“但那人也绝不是你！”

“够了！”

芸娘睁大眼睛怒喝一声，强自舒缓了呼吸才继续对闵怿道：“我的事，不劳五爷费心！”她是不喜欢李帛昌和首辅李家，但这不意味着她就愿意听闵怿的指手画脚。再者说，两个男人在灯会上争执不下成何体统，本就是十分掉价的事，她更不愿这争执的源头是她自己。

而且，听闵怿的意思，怎么像她为了和他置气故意找了别人一样？着实让人生气！

李帛昌眼看着表妹对闵五很是厌烦，心中自然欢喜，他其实并没有多喜欢表妹，家里也有如花似玉的妻室……只是，有时候摆在明面上的并非是他愿意得到的。

想起今日下午在庭玉山庄的肆无忌惮，他就一阵心猿意马，眼中的季芸也越发明艳了，尤其是还怀着身孕，丰腴饱满，风韵犹存……

明钰看着这公子表哥的眼神越发不对，就像看着即将入口的猎物一般，发着绿芒的眼神令人生厌，让她感觉到一阵恶心。

“阿姐！你原来在这里！”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叫喊，季翎抬起胳膊向这边挥了挥手，而后飞快地加快脚步挤过人群。

原来是文远侯世子找来了，明钰本就奇怪若是只有季芸一个人的话，应该是不会出府赏灯的。

李帛昌一看到季翎就收起了觊觎的目光，季芸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明钰发现季翎回来的时候偃武也回到闵恪身边了，寒天雪地的他却满头大汗，一边擦着汗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跟闵恪回禀：“在……仙玉楼……跟……红玉姑娘……谈笑……好不容易……才找着！”

闵恪轻轻皱了皱眉：“又是红玉？”

明钰听着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只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听过，正搜肠刮肚的时候，那边季翎和闵怿吵吵嚷嚷地又要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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