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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病人

泰安四年年初, 庭玉山庄一把火, 将其中万千财宝付之一炬，其中, 有四十二个各州府失踪的年轻妇人在此丧命。

大齐虽然对青楼妓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对犯了奸淫掳掠之事的人却绝不手软, 听闻此事的百姓更是怨声载道。

圣上震怒，责令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郭暖协力彻查此案, 所有官员, 不论品阶，不论资历，只要涉及此案的人, 一律革职查办严惩不贷, 原各州府怠职的人也一并惩处。

第一天，刑部尚书郭暖登了武济侯府的大门。

第二天，大理寺卿也登了武济侯府的大门。

第三天，涉案人员的名单就已经张贴闹市公之于众。随着两司的深入了解和暗影卫隐秘地帮助，闵恪发现涉案人员不止魏王派系的人，其中不乏一些常伴闵恪身侧的官员，甚至连秦钟都在此列，内阁首辅李封衡第四子也被请到大理寺受审。

明钰一身品竹色齐胸襦裙，外头套了厚厚的紫貂鹿绒斗篷, 见到前方正等她的闵恪，迈着碎步走到他跟前，笑眼迎上：“姜老回来了？”

闵恪伸手替她整了整斗篷后的帽子, 微微点了点头，但看表情能看出他也不清楚姜老带回来的是什么消息。

去前院路上，明钰就提起外头闹得挺凶的大案。

“名单上的人都已查清了吗？”

“你大哥办事你还不信？”听闵恪的声音竟然流露出一丝自豪感，明钰斜眼看他，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是怕他查漏了什么人，毕竟人数那么多。”明钰一个漏网之鱼都不愿意有。

“明玦连秦钟都揪出来了，还会放过谁？”闵恪一这么说，明钰总算放下心，秦钟不仅和闵恪交好，跟她大哥也有些交情，听闻小时候也是追着卫家大哥和闵悦屁股后面跑的，没想到误入歧途，做出这等令人不齿之事。

又想起这几日闵恪频频被人上门烦扰，问闵恪：“秦老太爷今日还来府上了么？”

秦钟常常跟在闵恪身侧二哥长二哥短的，秦家也与闵卫两家交好，这次秦钟出事，秦老太爷忙着跑前跑后，没少来武济侯府求闵恪。

闵恪平时说得上话的人，就算不表露自己的阵营也会被人打为皇党。因此秦钟也被算到了这里，前两日郭暖和大理寺卿都登门来问闵恪的意思。

“他不自爱，谁也帮不了他。”闵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看着前方的石阶，明钰是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一丝遗憾的。

看来今日也没见秦老太爷。

其实闵恪心里也难受，他也是真心将秦钟视为朋友的。

明钰越过这个话头，抬眼看闵恪：“那些妇人们呢？”

“你放心罢，”闵恪揉了揉她的头，将她头顶的发钗差点碰掉，明钰赶紧拍开他的手，就听他又继续说这个话题，“已经给她们安顿好了，只是不能回到她们原来生活的地方了。”

明钰想起那些寡妇的亲人们本来也不指望她们好，就觉得不回去才是对的，若是回去了，恐怕也要被人逼死，就点点头：“那样也好。”

至于其他事，明钰不欲问，就连秦钟做错事闵恪都没丝毫手软，像李四那厮就更不会放过了。

就看李封衡会不会全力保这个儿子了。

当然，也要问问萧桢和闵恪愿不愿意。

两人很快走到了天悦阁，这次轻车熟路，因为心里着急，明钰先闵恪一步上了楼，姜老正在座上安稳地喝茶，听到声音，笑眯着眼看了过来。

“姜老，您这次可以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明钰坐过去，正好闵恪也跟了过来。

姜老捋了捋胡子，摇头晃脑，“此毒乃天下奇毒之一，出自西凉药巫之手，就是我也极难解开。”

明钰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霎时变得煞白：“什么毒？”

闵恪皱着眉，已经在一旁坐下，听罢将姜宸的茶盅挪走，语气冷若寒霜：“从头开始解释。”

姜老吹胡子瞪眼，颇为不耐，他看着闵恪手下的茶杯，馋得舌头都要掉下来。

“就是，那日我给小丫头把脉，觉察出一种许久不见的毒，是当年我与游自在相斗之时，他种到一有孕女子身上的暗毒，没想到时隔多年，现在竟让我又见到了。”

明钰和闵恪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是有些不相信姜老的话，“明钰种的毒是什么？可有解法？”闵恪一边问姜老，一边握住明钰的手。

“我先头不是说了嘛！”姜老烦躁地拍了拍桌子，而后却又眯着眼看着明钰，“只是她并不是中毒之人。”

两人一怔，这下彻底被搞糊涂了。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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