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漆黑色中，亮出一道光，就在白泽以为杀了风霁时的一瞬松懈，给了风霁和柯澜唯一一个机会。

白泽发觉中计立刻追了上来。

两个风霁？怎么回事？！

山河社稷图就是白泽自己，怎么可能有两个风霁出现？若是风霁所做傀儡或幻影，方才的争斗中白泽不可能察觉不出来，何况腾蛇乃风霁真身，幻影或傀儡都绝无可能假扮得了。

待白泽如此细细想了一遍，突然顿住了身形，急忙回头。

一道光箭已至他身前，即便白泽发觉了异常之处及时调了头，但这一箭突如其来白泽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接风霁一箭，可他又一次失算，这一箭是灌注了风霁所有法力的一箭，是抱着要将白泽一箭刺穿的念头射出来的一箭，白泽抬手去挡的一瞬间便是大惊失色，再凝气去阻为时太晚，一箭刺入他肺腑，将他重伤！

“风霁！”

那腾蛇就是风霁，与柯澜在一起的才是傀儡！

白泽被风霁重伤，胸口一个血窟窿，喷涌的鲜血将白衣染成鲜艳的绯色，白泽强撑起一口气回身去搜风霁身形，却只能见一片漆黑，寻不得风霁半分踪迹。

白泽气得跳脚，他方才若是紧追着柯澜，定能追得上，阻了他出逃之路，而他这一回身，受风霁一箭，再寻风霁的功夫，已将人给追丢了。

风霁没能杀掉，柯澜也被放跑了。

而他居然在山河社稷图里，把两个人都丢了！甚至自己被风霁重伤！

风霁元神归位，哇的一口血吐出来，随即栽倒下去。柯澜一惊迅速将人扶住拉进怀来，都来不及问一声便瞧见了风霁脖子上血肉模糊、鲜血淋漓，方才那个与白泽缠斗的风霁才是风霁！

“风霁，你怎么样？”柯澜知道这一句问也是白问，风霁差点死在白泽手里，他差点亲眼看着他被咬死，这样的重伤怎么可能没事？

柯澜用手掌捂住风霁脖颈处的伤口，快速催动灵息替风霁疗伤，但白泽不是寻常异兽，伤口好处理，柯澜的手浸满了风霁温热的血，让他心惊地不由发抖。

“风霁！”

风霁艰难地喘息着，按住柯澜的手：“不要浪费灵力，白泽能感应的到，我们要尽快出去。”风霁心里清楚的很，比起白泽，他才是那个命悬一线的人，白泽那点伤再重也不至死，而他若是松下一口气，大千世界就会崩塌，恐怕真要连累柯澜被白泽永世囚禁！

“能感应便感应吧！”柯澜索性大喊一声，“白泽！黎衍在我手里，原想让你们父子重聚！你既重伤风霁，就不要怪我了，正好以黎衍元神为药，给风霁疗伤！”

柯澜的声音在一片漆黑中回荡游走，似乎从四面八方来，又向四面八方去，领白泽一时辨不清柯澜和风霁究竟藏于哪处。

柯澜将风霁抱在怀里，一手仍不离风霁脖颈徐徐为风霁止血疗伤，一面按着风霁的指引夺路狂飙脱离山河社稷图。

山河社稷图是无疆无域、无边无际，但在大千世界里的山河社稷图必须有界限。

“快，再快点，我快失去与大千世界的感应了，若不再快些，大千世界一旦崩塌，我……”

柯澜将风霁捂在怀里，心里急的要死，也不顾得隐藏身形了，直接将蚩尤剑唤出来，他飞得快，却还不够快，但蚩尤剑可以更快。

柯澜双脚落到蚩尤剑剑身上，御剑而飞，耳畔破风之声，蚩尤剑刺出一刹若惊雷闪电，光华刺破幽黑深邃，白泽想追却追不上，山河社稷图突然变化，黑暗中仿佛出现了千千万万只手，向柯澜和风霁抓过来，想要困住二人，却敌不过蚩尤剑之锋利，竟是阻挡不住。

风霁咬着牙撑着最后一丝气息，不敢松懈半分，就怕自己神思一晃，撑不住大千世界，他和柯澜唯一的出路就断了。

风霁偎柯澜怀中，手里绞着柯澜的衣襟，手指已经泛白，他连抬一抬眼皮的气力都没有了。

白泽和柯澜都猜错了，两个风霁都是真的，这还是跟黎衍学来的，分、身，金蝉脱壳之法。

当柯澜在云山幻境中陷入蚩尤的记忆里，那从碧湖走进来的风霁就是真实的，而不是柯澜所思所想所念的幻影，只不过白泽太自傲，对山河社稷图太过自信，全然不曾有疑。

柯澜是想回去十万年前，与蚩尤记忆里的风霁重新认识一番，他心里也确实不在乎其他东西，但柯澜在乎的是风霁，而不是虚妄的幻境，他更不是蠢货，当风霁对他比出“记忆”二字，他虽尚且不大明白风霁想要做什么，却懂得顺应着风霁，做好配合。倘若风霁不在他身边，白泽只是将他一个人囚禁在山河社稷图内，他或许真的会有一刻迷糊。

但分、身之术本就风险极大，风霁是施展了大千世界，被白泽困入山河社稷图之后才想到的法子，要在白泽眼皮子底下做手脚更是不易，幸亏白泽自作聪明，将山河社稷图化作云山的模样，那里曾是风霁的家，当第二个风霁走进屋子的时候，白泽甚至根本没有半分疑惑，分不清幻境与真实的那个人是白泽而不是柯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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