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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夷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感受到什么叫归心似箭。明明还未远行,明明距上一次相见不过一个时辰。然而她恨不得肋生双翼,只觉着不与他在一处,哪怕霎那,都是蹉跎。
待到伍府门前,如预料一般,伍谦平掌灯风中,长身玉立,惹得她立刻鼻酸起来。
“冷不冷?”她替伍谦平系紧袍领,手爬上他脸颊,虽快入夏,但更深露重,今夜风凉,吹得他脸庞冰凉。
他眼笑如弯月,抓住她的手:“不冷,赶紧回去吧。”
由他牵着,穿过前院。虽是成婚不短,但手在他掌心,夜半默默疾奔,总有一丝偷欢的意味,惹得她脸红。
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瞥了眼主楼,看那里并无灯光,也无人影,才安心。
伍谦平发现了,狠狠捏了她的手一下。
无猜楼灯火通明,十东原来也在守着。一层的厅内摆上了些酒菜,还有热腾腾的肉羹,散发着胡椒的香气,撒着葱绿,格外诱人。
明夷唤十东一起坐下,她捂着嘴笑,瞄了瞄伍谦平:“怕耽误大人和娘子说话。”
伍谦平说道:“也辛苦你等这么晚,喝点热羹汤,早些休息。”
十东这才肯坐下,给两人盛上汤羹,自己也喝了一碗,便急着告退了,怕在这儿碍了两人话别。
明夷喝了口清甜的玫瑰饮,挑眉看着伍谦平,酸道:“,如今十东都只听伍大人的话了,怕是我回来时,她连我这个娘子也不认了。”
伍谦平由着她任性吃味,夹了块鱼肉,挑出几根鱼刺,再送到她面前:“是啊,你这么担心,那就早些回来。”
“我以为你会说让我别去了。”明夷顺口一说,说罢自己都愣了下,有些担心。如果伍谦平真的不让她去,她也做不出硬要悖逆他的事,更何况,以他的巧舌如簧,自己怕是什么辩驳的话都说不出。
可这趟出行,又是真的十分重要,如果能顺利搞定和天一帮的关系,无异于去除上官帮派最大的隐患。与天一帮握手言和,对于申屠兄弟来说,算是一种威逼,加上工部这边的利诱,才能使得上官与申屠关系更加稳固,同时反过来制约天一帮。三角,是最稳定的关系,数学老师诚不我欺。
伍谦平看她苦着脸,无奈笑道:“我知道你既然肯千里迢迢过去,自然有非去不可的道理。你我夫妻一体,同气连枝,我岂会误你正事。只是确实有些不舍,尤其伴你身边还是那般妖媚人物。”
明夷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吃味的是你才对。我们如此精明能干的伍大人也有犯傻的时候呀?”
二人嬉笑一阵,谁都不愿收起玩笑,面对即将分离的事实,正经说一番离愁。愁重了,担不起。
“如果我去江南遇上俊俏的女娃儿,要不要带两个回来伺候大人。”明明玫瑰饮清淡如水,明夷眼中却雾气迷蒙,直勾勾看着伍谦平,笑得三分憨傻。
伍谦平衣袖一招,已夺了她酒杯在手,喝了杯中残酒:“夫人如此为谦平着想,却之不恭。”
明夷撅起嘴,正要发作,又想明白了那人是故意惹她着急,便坏笑着舔了舔嘴唇:“我们那时有个说法,谁喝了别人的残酒,便要一生听命于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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