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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谭府。
谭中言老脸发黑的坐在中堂,左右分坐着他的二女儿谭柔和女婿黎皓轩。
“大小姐来了吗?”谭中言发问。
“还没有呢。”下人回道。
“还不再差人去唤!”
下人十分疑惑,自家大小姐一向是被全家捧在手掌心疼爱的,这次生了一场大病去乡下庄子养了两年的病,好不容易才回来没多久,怎么老爷反而对她生上气了呢?
此事全因为苟君侯,无他,谭啸枫和他的事发了。倒不是谭母多嘴的,她虽然也不赞成谭啸枫和苟君侯在一起,也只是暗暗的敲打。对自己的丈夫慕玉曼心里还是有数的,他虽然疼女儿,可也就那么回事,女儿万不能和家族利益相提并论。所以她就把这事憋在了心里,虽然知道瞒不过多久,可是慕玉曼想着,女儿冰雪聪明也不是个痴人,自己把利益关系分析得明明白白,加上又看她看得紧,这事说不定很快就能解决了呢?
后来证明,这么想纯粹是想得太美。
谭啸枫那里有没有死心不好说,谭中言却很快知道了这事。他是从下人嘴里晓得的,至于一个下人怎么知晓这些事,还偏偏在他面前不小心说漏了嘴,就是谭柔使的计谋了。
只是连谭柔也没想到,她们这位糊涂老爹,竟然把她和黎皓轩也请来了,仿佛是抓住了罪犯的官员,还要证人似的。这种事能让外人在场吗?谭柔都为她的姐姐感到郁闷了,一个女儿家出了这种事,当爹的不想着私下询问,还要叫来一家子人围观。叫她来这就罢了,再叫上黎皓轩算是怎么个意思。黎皓轩曾经是谭啸枫的未婚夫,两人相见本就尴尬,还让他看这出戏,真是两厢折磨。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谭中言能,因为在他看来,这并没有什么。其实在谭中言看来,他并没有什么错误,他自认身为人父,对儿女是有绝对掌控权的,便理所当然的忽视了孩子的自尊和身为一个独立个体的想法。
谭啸枫在丫鬟的催促下很快就来到了大厅,一看过去,老爹脸色比锅底还黑,旁边还坐着皱眉沉思的黎皓轩和抚着肚子的谭柔,心里就是一咯噔。
“还不跪下!”谭中言现在看着谭啸枫就糟心,那个气愤真是无法形容。
“爹,发生什么事了?”谭啸枫虽然心里猜到了八九不离十,可是嘴上还是要问一问,万一搞错了那不是不打自招吗?
“你还有脸问我?!”谭中言大喝一声,用了这句经典台词,又把皮球踢了回去。
黎皓轩愧疚又焦急的盯着谭啸枫,谭啸枫却没有看他,她看着谭柔,谭柔抬起头也直视着她,目光中没有挑衅也没有幸灾乐祸,反而是一片坦荡。谭柔这模样,倒是让谭啸枫心里泛嘀咕,难道是她自己小人之心了?
“为何不说话?”谭中言现在可真是怒发冲冠火冒三丈,眼见谭啸枫看看这个瞧瞧这个就是不回他的话,更是觉得一家之主的尊严受到了挑衅。
“爹,”谭啸枫是标准的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仍然一脸懵懂,“你要我说什么呀?”
“你……你,”谭中言满脸狰狞,觉得快要被这女儿给气死,“你真要我说?全怪你娘,当初只得了你这一个,家里把你宠得太不像话,以至于犯下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来!”
谭中言捶胸顿足简直是恨铁不成钢,谭啸枫皱眉,虽然早就知道今天这关是早是晚都要过,可是事到临头她仍然烦心该怎么对付古板的便宜爹。
“爹,”谭啸枫看一眼旁边坐着的黎皓轩两口子,“有什么事,您私下问我不行吗?”
“怎么,”谭中言眼睛一瞪,“你现在知道要脸皮了,当初和苟家小子勾搭的时候怎么不晓得?这里有外人吗,你妹妹和她丈夫是我请来的,为的就是要做个证,还要就是臊臊你的脸!我都为你脸红啊,你这么掖着藏着难道真和那苟……苟君侯有什么?!”
这话说得难听,而且谭中言显然有些气急攻心乱了方寸。谭柔和黎皓轩的确不算是外人,再怎么样也是数着到的亲戚,可问题是他们和谭啸枫并不亲近。虽然谭啸枫并不觉得和苟君侯在一起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丢脸事情,可也不愿意别人在一旁看她的热闹。更何况,她当初和还和黎皓轩有过一段,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让人难堪了。要不是谭啸枫脸皮厚,换成个真正的大家闺秀,说不准不是当堂撞了柱,就是回头跳了河。
谭中言尤在咄咄逼人,谭啸枫还没回话,黎皓轩就先看不下去的,他站起身对岳父大人行了一礼。
“丈人不知从何听到这等闲言碎语?”
谭中言冷哼一声:“闲言碎语都传到我耳朵里了,可知这丑事闹得多沸沸扬扬,真是给家门蒙羞,蒙羞啊!”
谭中言在堂上背着手走来走去,说一句话就要恶狠狠的甩袖子叹一口气。
“不过是些不实的流言,丈人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这么把我们叫来又是何必……”
黎皓轩的话还没说完,谭中言就抬起手打断了他,他冷眼一睨站在堂下一言不发的谭啸枫心里实在来气。
“怎么,你是锯了嘴的葫芦吗,你爹问话你敢不答,哪儿学会来的规矩?!”
谭啸枫垂首:“爹要我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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