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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五日后

五日后。

两个骑士餐厅。VIP包房。

“哈林顿大公在当日被捕入狱。”

“王后身边所有人均被清查, 半个帝国政府在这几日内几乎大换血。雅克白少爷, 当然也失去了拥有的全部。”

“他和薇拉的婚事，以及他和我们威斯特家族的联姻，当然会就此终止。不可能了。”

德卡沃说道，看着桌对面的青年警官，眉头一挑：“但这一切都不代表, 薇的未婚夫, 就能轮到你了。霍尔警官……一个中央警署刑事侦缉部的刑警。无论你在这次剿灭叛国贼的行动中立下多少功劳, 你这工作都仍然……”

霍尔听腻了似的一挥手：“不再是中央警署了。”

“什么？”

“西区警署刑事侦缉部近日出现了警司的空缺。鉴于我一直以来的表现都没什么失误，他们喊我回去重新整顿西区。”

“那又如何？”德卡沃不以为意的笑了：“你以为警司的头衔就有多了不起？我说过了, 我不是因为……”

“七天后我就要去往西区上任。”霍尔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轻易打断他：“到时我会带你妹妹一起走。”

“你……”德卡沃先是大怒, 随即怒极反而发起笑来：“你倒是想得很好，非常好。”

霍尔看着窗外的街道, 蓦然轻轻叹一口气, 似乎他本来也不愿意把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德卡沃，所以你也知道, 我最近的一个案子，是处理了我们国家的叛国贼, 对吧？”

“你想说什么。”

“我们帝国, 表面上与邻国贝菲雷维交好，”霍尔缓缓看向德卡沃的眼睛，一字字道：“其实，并不是这样。”

德卡沃只觉自己仿佛被这青年人的锋锐目光剖入了脊梁骨, 嘴唇一抿。

“贝菲雷维在我国派遣无数商业间谍。那么我国，在贝菲雷维，当然也有。”

霍尔缓慢地说着，看着某种奇异的情绪在德卡沃眼中慢慢凝固，他知道自己抓住了一切的核心：

“所以，奥莉知道吗？”

“她知道，你当初去看她的画展，并不止是因为对她一见钟情？”

“她是贝菲雷维的王室贵族，她的父母要求女儿不可长期离国，要求你必须把家族生意开拓到贝菲雷维，否则这桩婚事免谈。”

“你看上去舍弃了国内的一切风光，其实，心中根本求之不得吧？”

德卡沃瞪着霍尔平静的脸，突然间一拳捶打在铺展锦绣花纹桌布的餐桌上，他面前的餐具发出碰撞的瓷质声音：“那又如何？！你威胁我？！我看你敢告诉奥莉！！！在身后给我撑腰的是整个帝国政府……！”

霍尔再度听腻了似的一挥手，把德卡沃的怒火像拨开一片云层似的轻描淡写的处理了：“我没那意思。”

“德卡沃，我要说的是，如果你对奥莉不是单纯的利用，你多少就应该能明白，我和薇之间的感情。”

“我知道你在担心她的安全。但你如此心忧，也是在小看我。”

“古德隆的一切罪行都已经公开。你应该已经知道婴岛事件的始作俑者。我承认那是在薇身上发生的唯一一次意外。我也许诺，这种事，此生永远不再有。”

霍尔说完，浅抿了口杯中的红酒。他要说的话已经全说完了。他知道自己已不要再说一个字。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德卡沃陷入沉默。胸腔中刚刚升起的怒火莫名就被霍尔不知转移到何处去了。

以及，无法否认，只消简短几句话，他在面前这年轻人眼中看到了同龄人无可比拟的才能与气魄。

他确实前程似锦，大有可为。

两人在这包间里只坐了不到十分钟，前菜都还没上，德卡沃忽然站起身来，径直离去。

“明天晚上，”德卡沃边走边说，推开了包间的房门：“你来家里吃饭。”

他的声音从远去的外面断续传进来：“在威斯特家族本家。”

******

当天，结束了在警署整天的工作，也是因为濒临交接，手中没有占据时间的案子，霍尔指挥官十分罕见地准时下了班。

但他并没有直接返回自己那间距离警署不远的单身公寓，而是先去另一方向，紧赶慢赶在那甜品店闭店时间之前，买到了最后一包草莓夹心棉花糖。

随后他乘公交返回公寓，指挥官先生那俊朗锋锐的面容却始终没有露出那种已达圆满结局似的温柔笑意。

因为霍尔回到远征路四街区32号楼201公寓门前，取出钥匙，开门——

果然看到的景象，只是一片毫无温度的漆黑。

他皱眉，入屋，把那带棉花糖往旁边柜子上随手一扔。

力度上甚至带了点不愉快的气势。

无辜的棉花糖就这样被扔到一旁，而这并不是柜子上唯一的一个纸袋。

柜子上，同样可爱包装的糖果纸袋，已经足足是有五袋了。

直到今天，还没有一袋能送出去。

骗子。

说什么从此以后他下班回家开门就能看到她。

好听的情话真会说。许下的诺言一个也没兑现。

霍尔指挥官锋锐的眉头皱得是越来越紧。已经五天了。他真的要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可是，处身于黑暗中，扔完那袋棉花糖后，霍尔莫名感觉漆黑的空间里有什么不太对劲，隐约还有股好闻的软香。

他下意识地按下了玄关的照明灯。

——首先，灯泡在今日被不知什么人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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