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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第三,和纪司予的关系,得要——
卓青觉得有点烦。越烦越觉得嘴里淡的出鸟,于是伸手去拿桌上唯一还剩下给她填肚子的茶饼。
摸来摸去没摸到,她愕然探头去看,才发现那一盒整整八个,竟不知何时都被她吃光,就连旁边那杯凉透了、泛着半点倒胃口腥味的牛奶,也被她无声啜饮去大半杯。
这是什么概念?卓青低头,撩起自己睡衣下摆,摸了摸那浑圆的、怀孕般涨起的肚子。
常年游走在那群名媛贵妇衣香鬓影中,她一直非常清楚,外貌和身材是女性无往不利之所在,是叩开某个圈子大门的首要名片。是故,哪怕当年怀孕时,身高一米六八的她,体重也不过堪堪四十八公斤,“卸货”后不过半个月,腰围便恢复到不多不少、弱柳扶风的一尺八,体重降到四十四点三公斤。
她常年素食,有专用的营养师;她喜食水果,精确计算含糖量;
她懒于锻炼,却还是请来世界级的瑜伽大师一对一教授来维持身材。她甚至和所有追求永葆青春的名门太太一样,体验过各种千奇百怪贵到可怕的美容仪器,用着最昂贵的护肤品,一丝不苟地对待上天赠予的礼物;
为此,哪怕是昨天晚上那样肝胆俱裂的痛心时,也时刻惦记着自己绝不能再多一点斤两的窈窕身材,绝不用暴饮暴食发泄情绪,确保骨肉匀称、穿衣显瘦——
【以色侍人啊,色衰而爱驰。但若能力保美貌,在我们这样的人家,总能有个体贴妥当的下场。】
“呕。”
卓青捂着嘴,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实的反胃,只觉得那些发干发涩的食物逆着食管往上走,几乎就要涌到她喉咙口。
“呕!”没来得及取下的石膏模具被她拖着,杵在地上,一声一声的闷响,洗浴间的门被霍然推开,女人几乎是跪在了马桶边,留下削瘦纤细的背影,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此刻病态地蜷起。
胃涨得发痛,无法维持体面的站姿,她只能趴在马桶边干呕,亲眼看着纪司予曾费尽一番心血亲手烤出来的茶饼被呕成一摊秽物,腹中却好似还有一道无底洞,里头的血还没吐出来,没泻干净。
她不知道自己吐了多久,只觉得生理性的泪水往外冒,喉口像是被刀刮过,冒着铁锈般的血腥味,脑袋昏昏涨涨。
一切都往越来越糟的方向一路狂奔。唯独耳边那躁人的鸣声,在持续很久过后,却慢慢的,慢慢变成了一种温柔的腔调。
她听见熟悉的声音,似乎就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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