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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邛伏在地面,一字一顿答道:
“今日早晨,衙役宁大哥亲自带来的消息。”
此时县令差遣过来的衙役头子宁业也到了,他低眉顺眼走到沈墨下首,低声道:“此事确实是在下前去通报。”
沈墨眉梢一挑,轻轻哦了一声,语气上扬。
宁业见此接着道:“将军不知,近半个月来,县衙里一直收到盗尸案的报案,此贼狡猾,每每盗掘完毕便将毁去线索,且行为毫无规律,哪怕数日蹲守也没抓到他一根头发。”
相比于拥有地皮的大世家,平头百姓鲜有陵园,大都随意挑选些适宜的风水,葬在后山公共墓地,可这些地方人多冗杂,管理不易所以相对松散,才使得盗尸案不断发生却难以侦破。
宁业心知此事危害虽不及伤人害命的大案,但始终让县令陈昌头疼不已,掘人坟墓向来都是大忌,往往引人唾骂,更遑论此人还盗走他人尸骨。
此案一直悬而不决,以至已经有过谣言传出,说曲县有鬼怪出没,专门吃人尸体,吸人骨髓。
此话虽然荒谬,却居然有人相信,不但如此,昨日甚至还有人提出请身为镇军大将军的亲自出马,借一身沙场煞气镇压邪祟。
不过包括宁业在内的县衙公干都认定此事应当是人为。
同时他们也不认为此事是姜大夫所为,毕竟姜大夫之前一直都有不在场证明,再加上他德高望重、悬壶济世,实在不像是罪犯。
所以宁业向县令请命协助沈墨破案,希望能查清真相。
“将军若有差遣,在下万死不辞。”宁业斩钉截铁道。
“衙头辛苦了,接下来还望你多多配合。”沈墨朝他点了点头,转向旁边的徐班:“留下几人分别看管于邛和姜荣,你随我去后山公葬场。”
徐班瞧见沈墨微微曲起的食指敲了敲佩剑剑柄,立刻了然,转身同军士耳语道:
“将两人分开,盯紧,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一一记下来,就是喝了水,喝的什么,喝了几口,喝的快慢都要记下,像以前查细作那样,明白?”
通过监管观察对方的反应,也是判定一个人是否撒谎,是否隐瞒的方法之一,这几名士兵都生得高大魁梧,面目凶悍,若一直被这样的人盯着,肯定会有所反应的,就看会如何反应了。
整个后山都是曲县的公葬地,很大,但比乱葬岗要好很多,只是没隔几步便会出现粗糙打磨的石头墓碑,稀稀拉拉的,有两三个凑一堆的,也有一大群拼在一起的和孤零零落在后面的。有的墓碑刻着名字,有的的刻字却已经被风沙磨损,只剩下浅浅印记,可叹时光的匆匆无情。
宁业一边带着沈墨等人查探最近被盗掘的墓地,一边回答着徐班提的问题。
“衙头想必对两人都很熟悉?”
宁业知晓这是要梳理案情,所以回答的很详细。
沈墨在旁边听着,逐渐整理出事件经过。
于邛乃是一名镖师,会些拳脚但年纪较轻未闯出名声,所以仍没成家,他父亲早逝,家中只有母亲一人,家底也不厚,不过听闻性子认真勤勉,在旁人看来终有出头之日。
姜大夫姜荣,父亲两年前过世,子承父业,继承了父亲的一手医术,一直在曲县行医,有时还会散财施粥救济百姓,颇有贤名。
而昨日于邛刚刚走镖回来,由于走镖时间较长,再加上陈县令将事情捂的紧,所以对县城中发生的盗尸案并不太了解,所以早晨刚被衙役通知没多久,就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盗尸案的第一个案件发生在二十六天前,家属上山扫墓时发现的,一开始并未受到太多关注,到了后来,几乎每三天就有一具尸体被盗掘,被盗的坟墓被人为挖开,案犯撬开棺钉以后,将尸体带走放在某处,又把陪葬物品都规规矩矩都放回原位,最后毁掉周围的脚印和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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