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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除夕节(二)
夜半难眠, 许意从温暖的被窝中伸出手, 打开台灯。
在昏黄的光充盈整个房间之前,笼罩着她的是一片寂静的阴暗。
历经黑夜, 方知光明不易, 只有在黑夜里,才显得光明之可贵。
许意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直到叹息声如花委地, 许意才惊觉自己叹了一口气。
掀开被子,许意静静地坐在床上,昏黄的灯光如潮水卷过她的头顶, 滴答滴答, 寂静的夜,许意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良久, 她才转过身去, 轻轻地将目光落在枕头旁的那本日记上,不必翻开日记本,她也能猜出日记本上的内容。
剥葱般的手指从日记本上划过, 许意的脸上浮出一种奇怪又满足的神情,她的手指在日记本上停留了片刻,最终还是移开, 她拿起一旁的《里尔克诗集》, 起身往窗边走去。
沈酿川的家在Q市城郊,是一栋三层的小楼,依山傍水, 她住在二楼,打开窗户便可看见一片湖。
推开窗户,便听见一阵风声裹挟着黑暗而来,天上并无明月,只有几颗微暗的星辰。
倚在窗前,读了一会儿书,直到疲倦袭来,许意才躺回床上,沉沉睡去。
在沉沉睡去之前,许意的眼前忽然浮出一张脸,是她的姐姐许梨的脸,姐姐的脸上有一大片干涸的血迹。
谢亭告诉她,姐姐死于失血过多,但姐姐的死,果真如谢亭所言么?姐姐死时所承受的痛苦,会不会远远胜于她的想象?
夹着疑惑,许意的思绪沉入了梦乡。
唤醒许意的,是一曲悠扬的《友谊地久天长》,许意起身,洗漱后,许意便循着声音走去。
沈酿川站在露台上,吹着口琴,看着眼前的身影,许意忽然想起了冯莘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冯莘说:“音乐在某些时候,会让人放下所有世俗和文化赋予的偏见,去重新定义一个人。”
此刻的沈酿川,给她一种迷雾般的错觉,沈酿川仍是沈酿川,那个她十分熟悉的灵魂,但又像是另一个人,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一曲吹毕,许意才走上前去。
曲声仍在心头回荡,似一只与白玉无分别的手轻轻拂去枝头雪,许意轻声道:“你吹得很好。”
还未等沈酿川回答,两人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许意和沈酿川齐齐拿出手机。
看清手机上的内容后,两人看了彼此一眼,尽管已是冬末,许意仍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一丝暖意。
在许意的眼中,朋友一直是麻烦的存在,直到有一天她甘之如饴地默认着麻烦的存在。
沈酿川眉头微拧,道:“小花生,他比我预想的还要烦人一些。”
或许只有冯莘,才能让沈酿川身上出现些许孩童的天真,哪怕是在沈父沈母面色,许意看见的,也只是S大的众人眼中优秀的没有任何个人情绪的沈酿川。
想到这里,许意声音轻快地道:“可你甘之如饴,不是么?”
冯莘发来的短信上写着:两位教授,尤其是我们优秀的沈优秀,在学习之余,别忘了我精心为两位准备的除夕节攻略。哪怕两位嘴上说着不要,也请诚实地正视自己的内心。
最后一句话让沈酿川挑了挑眉,他的言语中陡生波澜,他道:“或许该叫冯莘‘冯妈妈’更妥当一些,比起小花生,这个称呼更符合他的特性。”
“沈优秀,”许意缓声道,“作为一名客人,我应当有早餐,不是么?”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并肩下了楼。
沈酿川的家是一栋三层楼的建筑,坐北朝南,北面是山,南面是水,小楼前后各有一个花园,左右则是小区内的柏油路。
从正门进入,楼梯在进门左手方向,负一楼是杂物间,一楼的左侧是嵌套着书房的客厅,右侧是厨房、餐厅和卫生间,二楼有三间卧室和一个露台,三楼则是两间书房和两个露台。
至于车库,在小花园中,有一栋单独的建筑物作为车库之用。
沈酿川在厨房中忙活了一会儿,许意便闻到了一股扑鼻而来的香味。
沈酿川精通厨艺一事,在珩山野营前,许意便知道,因此,对沈酿川的厨艺,许意并未有太多的意外。
许意并不擅长厨艺,因而她便与沈酿川协定,一人做饭,一人洗碗,做饭的人自然是沈酿川。
等早餐的时候,许意也并不闲着,她拿出一本《里尔克诗集》,读到第78页的时候,一碗梅花汤饼忽然放在眼前。
“这是……梅花汤饼?”许意曾经读过林洪所攥的《山家清供》,书中对“梅花汤饼”的描写,恰如眼前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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