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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上元节（五）捉虫

刚从校车上下来, 冯莘便看见汹涌的人流朝他涌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城市特有的尘土的气息。

比起不对外开放的新校区，老校区更像是一个公园, 而非大学, 冯莘暗暗想。

“我待会儿要从文科馆借两本书回去，通借通还真是造福我们这些爱书人士, 不过……”

冯莘忽然想起了之前沈酿川对老校区的吐槽, S市人民公园附属大学？冯莘忍不住叹道：“老校区的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多。”

身旁的沈酿川忽然幽幽地道：“小花生，除了人多以外，你能捕捉一些更有用的信息么？”

“我还捕捉到了其他信息, 那就是……沈优秀, ”冯莘轻笑了一声，他接着道, “你看起来很优秀, 鹤立鸡群的那种优秀。”

很难从冯莘口中听到这样毫不犹豫的夸赞，思索了一会儿，沈酿川冷冷地道：“虽然小花生你愿意当鸡, 可是我并不是很想当鹤。”

笑意僵在脸上，冯莘苦笑着道：“沈优秀，我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我不应做出这样的比喻, 因此，你可以假装我没说过刚才的话么？”

听到冯莘的话，沈酿川轻轻地哼了一声, 他再没做声，两人并肩往发生刺青案的文科馆而去。

“沈酿川，你怎么看这个刺青案？尤其是作案者凭空消失这一点。”

“作案者凭空消失？”沈酿川摇摇头，身上笼罩着理性的光辉，他缓缓地道，“任何看起来不合常理之事，在其背后，一定会有符合常理的解释。”

一道灵光闪过，冯莘忽然想起江户川乱步笔下的一个案子，那个案子他一直印象深刻。

“还记得之前我们讨论过的江户川乱步笔下的那个故事么？作案者通过藏在家具里掩人耳目的那个故事？”

“当然……”沈酿川的语气十分地轻快，他接着道，“小花生，不要怀疑沈酿川的优秀，他有着超群的记忆力。”

一只骄傲的天鹅在众人的惊诧中，缓缓地抬起了它的高贵的头颅，冯莘的脑海中忽然浮出这样的景象。

谁能想到川大风云人物兼最佳辩手——沈酿川竟是这样的人？

冯莘哭笑不得，从前他只觉着沈酿川毒舌冷漠，但现在……沈酿川这逮着一个机会便夸自个儿的模样，实在像一只骄傲的天鹅。

“当然，没有人会怀疑沈优秀的优秀，只是……”冯莘像哄孩子一般，循循善诱道，“沈酿川，这种关键的时刻，能忽略你的优秀么？我们先专注推理，好么？”

看了冯莘一会儿，沈酿川的眼中忽然浮出悲悯，他不慌不忙地道：“我认为，任何事情都无法影响沈酿川的优秀被发现，它是无法被遮掩的，灼灼明珠在前，你却看不到它的光芒，小花生，我为你感到惋惜。”

“小天鹅，我从来没发现你这么幼稚。”

听到“小天鹅”三字，沈酿川愣了好一会儿，他素来引以为傲的理智，全然无法使他在此刻做出常人应有的反应。

尽管没有想好回击的话，但沈酿川却意识到，他有做出回应的必要，否则便会在这场与小花生的辩论中落败。

不论是在辩论还是在其他，保持优势是必要的，一旦落于下乘，很容易暴露自己的缺陷。

沈酿川的眼中浮出疑惑之色，尽管知道他的疑惑会使冯莘有胜者的愉悦，他仍旧忍不住问道：“小花生，为什么是小天鹅？”

看着炸了毛的沈酿川，冯莘忍不住弯起嘴角，能看见沈酿川的脸上，看见这样的呆滞，倒是很难得的事。

“小是因为顺口……不，是因为沈优秀你天真无邪，天鹅则是因为沈优秀你高贵冷艳……综上，我认为，小天鹅这三个字非常精准地概括了你的性格。”

在沈酿川说话之前，冯莘便适时地掐断了沈酿川反击的机会，他疑惑地看向沈酿川，提出了之前提过的问题：“对了，沈优秀，你怎么看这个刺青案最奇怪的地方，也就是作案者是怎么做到凭空消失的？”

沈酿川道：“我有几个假设。”

果然，没有比推理更能使沈酿川转移注意力的东西了，冯莘对沈酿川的假设也很感兴趣，他道：“洗耳恭听。”

“第一个假设，正如你的猜想，假设在作案后，到案发的这段时间，作案者并未离开案发现场，而是藏在了现场的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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