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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七章

顺着谢亭的目光看过去, 许意看到了柏墨和奚遥。

昏黄的灯光下, 柏墨和奚遥毫无掩盖地呈现在两人面前。

许意想，更准确地说, 那是柏墨和奚遥的尸体, 许意之所以猜测那是尸体，是因为她知道BJ永不失手。

柏墨如她之前在监控画面中看到的一样, 他仍被绑在椅子上, 只是那颗高傲的头颅，此刻正无力地垂着，那双曾发出锐利光芒的眼, 也紧紧地闭着。

同时, 那颗高贵的头颅还被一条灰色的围巾包裹着。

奚遥整个人悬在空中，手脚都无力地垂着, 仿佛是在向她和谢亭宣告着死讯。

而奚遥虽然是吊在空中, 但与柏墨相同的是：他的头上也被一条灰色的围巾包裹着。

这就是最后的真相么？

昏黄的灯光几乎将房间填满，但许意仍发觉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她离真相，仿佛只有一步之遥。

也许再快一步, 她就可以阻止死神的镰刀在这两人身上落下。

“许意，也许他们还有救！”

谢亭最先冲了过去，他把奚遥抱了下来, 跪在他身边为他做着心肺复苏术。

那道温柔中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把许意从迷雾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她也快步朝柏墨走去，解下他身上的绳子，把他平放在地上, 揭开他头上的围巾，为他做着心肺复苏术。

柏墨的身子已近乎冰凉，许意仍不知疲倦地为他做着心肺复苏术。

在真相与她之间，隔着一层迷雾，这迷雾让她几乎看不清身边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谢亭才拍了拍许意的肩，轻声道：“许意，他们死了。”

温柔的声音唤醒了许意的理智，她看向谢亭，缓缓道：“所以，屠/杀结束了么？”

悲悯从谢亭的眼中划过，他看着地上的柏墨，在连接那颗高贵的头颅与他的身躯的颈部，有着淤痕。

许意低头，检查着柏墨身上的伤痕。很显然，他身上的致命伤就是颈部的淤痕。

拿起放在一旁的围巾，许意将围巾绞在一起，与柏墨颈部的伤痕对比，围巾与淤痕吻合。

许意又看向奚遥，只见他的颈部也有淤痕，只是与柏墨不同的是：他身上的淤痕交于耳后，而柏墨身上的淤痕交于颈后。而淤痕交于耳后，这是上吊自杀之人常常会表现出来的特征。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指向奚遥是凶手。

如果奚遥是凶手，那么，将她和谢亭弄晕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谢亭忽然从奚遥的口袋里掏出一封信，他把信递给了许意。

信中是一封抑郁症诊断书和一张从日记本下撕下来的纸。

许意喃喃道：“当年发现命案现场的那名中学生也得过抑郁症，而且……柏墨说他们来过这里……也许他们就是曾在这里补课的那几名中学生！”

纸上写着：

当年的逆流在学校盛极一时，每个人都以加入它为荣，但只有我知道，盛名之下，全是罪恶的污垢与人心的尘埃。如果时光能倒流，我希望我能回到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从自己的刀下救回戴老师和薛老师，但遗憾地是：时光一直往前走，永不回头。

当年的我们侥幸逃脱了法律的惩罚，但这份侥幸似乎并没能让他们就此收手，他们在罪恶之途上渐行渐远。他们的恶行我就不一一赘述了，每年鬼节在废楼祭拜戴老师和薛老师的是我和水笛，愧疚似乎只降临在我和水笛身上，柏墨等人对此毫无愧疚。

没有人怀疑过我是凶手，也没有人怀疑过我抑郁的原因，只有我自己清楚，戴老师和薛老师临死前的模样是怎样深深地困扰着我。

戴老师和薛老师身上一共有二十八处刀伤，有五刀来自我，有三刀来自柏墨，四刀来自庄砂，三刀来自水笛，十三刀来自窦植。难以相信吧？窦植居然会是下手最狠的那一个人。

当时的我们似乎都被藏在骨子里的那份邪恶统治，我根本记不清当时的情景，做完这一切回家后便沉沉睡去了，那是我睡过的最后一个安稳觉。第二天走进戴老师家中时，天在我面前塌了下来，那些都是我们五人坐下的吗？我颤抖着解下围巾，遮住了那两张我敬爱之人的脸。

我们五人，每一个人都是杀人的元凶，但为什么柏墨他们可以毫不愧疚地活着呢？

很想再吃一碗戴老师煮的面，尽管我清楚地知道，这只是奢求。戴老师知道我家境不好，他总是会在碗底放一个鸡蛋。他煮的面真的很好吃啊，好吃得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让他和他的妻子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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