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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和顾言瞬一起睡真的是一点都不好受, 一整晚的时间, 苏袅袅都被他箍得紧紧的, 手手脚脚都蜷在她的身上。

因为心里开心, 苏袅袅没有什么睡意, 加上顾言瞬这样，她好几次都逃出去了，可又被顾言瞬给捉了回怀里。

耳畔是他均匀绵长的呼吸, 苏袅袅侧过一点头去看他，隐隐约约混沌中, 顾言瞬放大的脸近在咫尺，他长得很好看，轮廓线条明晰, 五官深邃如琢如磨，眉宇间有摄人心魂的俊美。

他贴得她很近，呼出的温热脉息悉数喷在了她的脸上。

莫名的，苏袅袅脑海中想起了今早那些脸红心跳的情密。

苏袅袅她心里一阵烦躁，很不是滋味。她嘴唇贴上顾言瞬的脖子, 真的很想一口咬下去。

她太想结束这一切了。

顾言瞬看着温文儒雅的，其实力气大得很, 身上全是结实的肌肉。早晨的那次, 他毫不克一制的将她翻来覆去，一遍又一遍地重磨。还跟她说了好多夏流话，还硬要逼着她回答。

就在这时，顾言瞬动了一下, 修长手指没入她细软的发间，轻轻的呓语了一声：“袅袅。”极为柔|软的嗓音。

苏袅袅嘴唇移开，搭在他后背的手指收拢了一些。

顾言瞬不叫她夫人了，那客套又带着疏离的称呼。

“嗯，怎么？”苏袅袅装作迷糊糊的，声音有点懒倦。

等了好一会儿，顾言瞬都没有再说话，睡得很熟。

屋外的雪落得簌簌作响，浅淡的月色下，窗纸上映出碎雪细细密密的影子。苏袅袅望着出神，这漫长的寒冬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又什么时候才能到温暖的春天呢？

顾言瞬是真的不会睡觉，身体一大半的重量都在苏袅袅身上。不知什么时候，顾言瞬起了，承在身上的重量消失，苏袅袅如释重负，才迷眼沉沉睡去。

相反，顾言瞬的这一觉睡得很好。

晨光微熹。

一辆马车驶到顾府大门口。小厮拿着板凳摆在地上，车帷子掀开，一身缎蓝华服的男子出来，面容俊秀，高大的身躯带了两三分硬朗气质。

苏逸洲下来，另一个小厮又连忙将手中的貂裘给他披上，那貂裘毛色干净，质地柔软光滑，一看就是上乘货色。

他接过小厮手中的金炉子，喉咙有些发痒，他咳嗽两声。抬眼间，只见顾言瞬身正迎着他走来，身姿儒雅清贵。

眼前的人是苏家的姑爷，自己的小妹夫，可也是这京城的京兆尹顾大人。苏逸洲颔首，不失分寸的弯腰合手行礼：“顾大人。”

顾言瞬抬手将人扶起，“大哥，不可。”

礼貌的寒暄几句后，两人来到前院的花厅里，婢女呈上茶叶，顾言瞬亲自伏案煮茶。

小妹被顾言瞬送进青楼的消息早已传到了青州，苏逸洲也是知晓的。他的视线看向一边正煮茶的顾言瞬，明明是那样一个冰壶玉衡的儒雅君子，怎么会做出那般荒唐之事。

苏逸洲倒想问一问顾言瞬，但是又一想，这件事情应该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顾言瞬此举应该是有他的用意，等下见了小妹还是问她比较合适。

之前苏家摊上官司的时候，是顾言瞬出面解决的，贸然问他也的确不合适。

苏逸洲正想着，顾言瞬已将煮好的茶双手递到他面前。

“大哥，请。”顾言瞬嘴角挂着笑，谦逊礼貌。

苏逸洲连忙接过来，他只抿了一口，后连连点头，“云雾，雅轩今年的新茶，前两日刚到的京城。”

自家的茶，苏逸洲一年四季都喝，所以一口便品出味道来。

“正是，袅袅前日出去买的。”顾言瞬回到案几前，慢条斯理的收拾茶具。

苏逸洲在顾言瞬对面坐下，长袖一拂，他又要了一杯，“云雾虽说不上是最好的茶，但是口感清新，余味悠然绵长，小妹也是有心，你可不要辜负她的一番心意才是。”

顾言瞬手上的动作一顿，原本温和的声音冷了几分，道：“你小妹的心思可不在我身上。”说着，他起身来：“大哥，还请您帮我好好劝劝袅袅。”

苏逸洲也跟着起身，连连说好。

京兆府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处理，顾言瞬告别了苏逸洲，转身出门。

走到院子月门的时候，正好碰到苏袅袅迎面走来，小姑娘的脸上全是掩不住的笑意，一双清澈明眸亮晶晶的。

芸姑没有叫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高兴得来不及收拾，批了件斗篷便往前院跑。

“夫君，我大哥可还在？”苏袅袅红唇微微张着，呵出的气息氤氲成白霜。她一双小手拢着脖颈处的斗篷，因为露在空气中，冻得微微泛红。

她眼里的笑真真切切，和平时对着他假装出来的截然不同。现在明明是凛冬，她的眼睛里却装着三春盛景，美好得让人移不开眼。

顾言瞬嘴角浅笑浮现，像是讽刺。

“在呢。”他道。

苏袅袅眨了下眼，长睫扇动，她眼睛望向院子里面，漫不经心的应顾言瞬一声，抬步就要继续往前走。突然，顾言瞬的长臂一伸，抓住她的肩膀。

“怎么了？”苏袅袅回头，有些讶异地看着顾言瞬。

他的神色有不易察觉的黯然，可眼里却有笑，就那样直直的居高临下地睨她。

半晌后。

“没怎么，京兆府有事情，我中午会回来吃饭。”顾言瞬缓缓道来，大手拉着她冻红的小手放在掌心中紧紧握了两下，又将斗篷的帽子拉上来给她戴好。“去吧。”

苏袅袅没有心思去揣摩顾言瞬此刻的异常，只脚步轻快的往花厅走。

顾言瞬站定在原地，视线随着那一抹纤细的背影移动，小姑娘身姿轻盈翩然，随着簌簌细雪没入绵延曲折的回廊，直到消失在转角。

“顾大人……”

行止叫了好几声，顾言瞬才惊觉回神：“怎么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行止是从外面回来的，身上沾满了落雪。他道：“大人，这是天机拿到的华王党的花名册。”说着将小红本递给顾言瞬。

顾言瞬接过来，随意的翻了两下，心里若有所思，片刻后，他又问：“后日喜宴的帖子都下了吗？”

“下了……”

喜宴的名单是华王定的，上面的人和花名册上的如出一辙，顾言瞬嘴角勾出浅淡笑意，看来华王对他很是信任。

花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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