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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不认识你，我就不会遇见爱情
“什么，我爸失踪了？”
六年前徐默然突然离开前的一天，毫无征兆地，徐默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在电话里对方自称是他父亲的上级，很遗憾地通知他这个消息。
徐默然根据男人提供的地址，亲自赶赴，了解情况。
徐默然的父亲和肖楷楷的父亲一样，是名军人。不过不同的是，肖飞早就退伍转商，而徐默然的父亲一直都服务在前线。
徐默然和父亲相处的时间很少很少，基本都是靠电话联系，偶尔运气好的话能重逢在父亲回来准备出差的行李，面见及聊上两句。徐默然习惯自己在外人眼里是孤儿的存在，可是只有徐默然自己知道，他和父亲的关系很好，不需要那种日夜相处，只需要有共鸣的骄傲感，感情大可深厚在心里。所以徐默然和肖楷楷的父亲很聊得来。
随着肖楷楷的高考临近，徐默然父亲退休前执行的最后一个任务也快要接近尾声。
徐默然都想好了，到时候介绍自己的父亲和肖飞认识，两个人一定能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
万万没想到，离父亲说好归来的时间还有七天，徐默然收到了父亲在国外失踪的消息。
父亲的任务内容不便透露，失踪原因暂且不明，只知道失踪地点应该是肯尼亚边境。
徐默然了解到情况后，第一时间就是想找回父亲。
而他可以这么做的条件就是加入部队，签署保密协议，立刻出发去国外。
无奈，徐默然不能说一个字，匆忙离开后去到肯尼亚边境后，打听到父亲的军队和一支国际雇佣兵曾经交过火。
徐默然怀疑父亲是被雇佣兵带走的，他的身份是崭新的，便于隐藏加入到雇佣兵里去。
不想，这一潜伏，就是六年的时间。
去遍了欧洲，非洲。执行的任务一个又一个，和死神拉锯，只为阶级一步步上升，能打探到父亲的消息。
或许，每个人的时间条是不一样的，有些人的六年白驹过隙，有些人的六年是慢条斯理。
对于徐默然来说，时间不在他的脑容量里。每一天都是第一天，每一天也都是最后一天。直到他在执行某任务向一个孩子射击，导致他终身残废后——
他无法再拿枪了。
每次拿枪，手都会变抖，瞳孔散光，无法集中注意力，无法平复呼吸开枪射击。
一个不能拿枪的雇佣兵，犹如跑步运动员失去了双腿，音乐家失去了双手，毫无用武之地。
他被团队遗弃，而一旦出现这样的遗弃，他的命就是其他同事掠夺的对象。部队秘密将他接回去送往英国，并安排心理医生给他治疗。
心理医生说，徐默然是得了PTSD，创伤应激后遗症。
部队表示他不能再追查父亲的下落。
六年，徐默然渗透雇佣兵的团队组织，明白他们对待俘虏都是秘密处决后就地掩埋的。只是他一天没有看到父亲的尸体一天就不会说服自己放弃。
在湿漉漉的英国长达一年的治疗里，徐默然经历了最混沌的黑暗，努力把自己从噩梦里挣脱出来，重新做回徐默然，一个崭新的徐默然。
皮囊的戾气可以洗涤褪去，可内心的坎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
当他在心理医生的办公室里第N次试图拿起枪，他的手还是不可抑制地发抖时，医生说：“这需要时间。”
“还需要多久？”他问。
医生摇头：“这不知道。或许是明天，或许是永远。”
这需要一个契机，而契机的谐音，是奇迹。
……
可是现在，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一般。
徐默然走到书桌旁，拉开第二个抽屉，里边躺着的一把仿真手枪发出暗暗的幽光。他伸手握过，咬咬牙将其拿起，对准床头的时钟。
他的动作，利落又熟练。
帅气的托枪，让他整个人飞扬着死亡的气息。
可是不过是下一秒的功夫，他的手不可遏制地开始抖动，他的鼻翼随着急促的呼吸快速伸缩，他的头变得很疼很疼，像是一只邪恶的手伸进他的脑袋里疯狂搅弄着。
徐默然在跟心中无形的魔鬼斗争，他发出野兽般阴郁的咆哮，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
时光扭曲，不知道过了多久，徐默然把手枪往门口重重地扔去，瘫坐在地，表情痛苦。
这时门被人急促敲响。
徐默然抱紧脑袋，失控地喊道：“滚——”
很快，门被人打开。
乔诗涵冲进来，看到痛苦的徐默然毫不犹豫地飞奔到他身边：“徐老师！”
被情绪牵扯的徐默然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他大力地推开她：“滚！给我滚出去！”
乔诗涵吓了一跳，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到床角，手臂被猛地磕了一下，她顾不上疼痛，一把抓过徐默然的手：“徐老师！是我！是我啊！我是乔诗涵！”
或许是乔诗涵纤弱的身体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又或许是她急切的呼唤，徐默然从混沌中艰难地看向她，疑惑的眼神终于慢慢地认出她来：“你……”
乔诗涵努力地扶他起来：“来，我们先起来。”
徐默然稍稍借着她的力道站起身，迅速推开她：“这里是教师的宿舍楼，你不该跑过来。”
乔诗涵定定地看向徐默然，这一次没有退让：“如果不是我及时过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是吗？”
徐默然定定地回看乔诗涵，他的目光像检测仪一样地扫描过理直气壮的乔诗涵：“我这个是老毛病了，过一会儿自己就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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