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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画尘仓皇之中，一头钻进了地下室，郁闷地一点头：“妈的，又是这里。”

斋藤一龙跌跌撞撞地从入口进来了：“妹夫，你怎么总躲着我啊？让我来给你和妹妹的婚礼送上一份大礼吧。哈哈哈！”

“沙比。”李画尘淡淡地道。

李画尘伤势太重，身上被散弹枪打的到处都是伤，此时感觉痛的不行。

斋藤一龙在漆黑的地下室里疯狂地开枪，放佛根本没想打人，他就是想开枪，就是喜欢开枪，只要枪声一直在响，他的灵魂就能兴奋起来，就能躁动起来，他的世界就是完整的，就是有意义的。

只要子弹打光了，他就会很慌张，赶紧去兜里掏子弹，赶紧装填弹药，然后继续开枪，继续兴奋地开枪。

李画尘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架子，有一把落了灰尘的武士刀。他数着斋藤一龙的子弹数量，打光了以后，就一个翻滚，去过抢过武士刀，握在手里。

又等，斋藤一龙又一次打空了所有子弹，李画尘赶紧冲出去，大喝一声：“给我消停一点！”

一刀刺入斋藤一龙的小腹，直接刺穿。

斋藤一龙张着嘴，散弹枪掉在地上，后退两步，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一张审讯用的椅子上。

李画尘走到旁边，点亮了灯光，然后拖着伤腿挪到他正面的位置，慢慢地坐下：“哎，刀子只要不拔出来，你还能挺一阵子的。你就要死了，聊聊天？”

斋藤一龙看着李画尘：“你想知道什么？”

他此时已经不再疯狂了，彻底地冷静了下来，声音也一如既往地平静和虚弱。

“没什么。”李画尘道：“就是感觉你有点可怜，你现在快挂了，我陪你聊聊天，免得你太凄凉。”

斋藤一龙惨然一笑：“李画尘，我做梦也没想到，我的一切野望，竟然会被你全部摧毁。我的人生、信仰、未来、事业，都被你打碎了。”

李画尘平静地靠在那里喘气：“随便吧，你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就听着。”

斋藤一龙看着李画尘：“你为什么，要和我作对？爷爷许给了你什么？斋藤家的股份？还是以女婿的方式，成为家族的首脑？”

“没，什么都没有。”李画尘道：“哦，他说要把归蝶许配给我，但是我拒绝了，我喜欢单身。”

“那你为什么这么拼命？”

“嗯……我也不知道。”李画尘道：“就是……大概和你差不多吧。你想造导弹，完全不管那些导弹会射去哪里，打死多少人；而我呢，就是那种，见到这一类的事情和这一类的人，就要拼命去阻止的类型。不给钱也干。”

“那是你的信仰吗？”

“嗯。”

“我信仰家族的荣光，和权利的博弈，可是你这算是个什么信仰啊？”

“我们把这称之为‘侠’。”

“侠？”

“对，侠。”李画尘尝试和这个老外解释：“就是那种，为了……为了帮助别人，解救别人，而不顾自身安危，努力战斗的人，我们就称呼他为侠。”

“呵呵，你们的收益呢？很丰厚？”

“唉，要收益就不是侠啦。”李画尘道：“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我们是不求回报的，而且……越是悲壮，就越是称职，越是被人津津乐道。所以侠不能只欺负比自己弱的，欺软怕硬可不行，得专挑硬骨头啃，谁厉害，又干坏事，就揍谁。就是，锄强扶弱，劫富济贫，虽千万人吾往矣，差不多就这样。”

斋藤一龙点点头：“我明白了，有点类似于……咳咳……我们的武士道。”

“唉，那不一样。”李画尘道：“没你们那么变态，你们的武士是效忠于狗屁天皇的，侠是为老百姓，为弱者出头的。而且你们的武士总是喜欢搞决斗什么的，而真正称职的侠却平时不争不抢，低调做人，只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不会像你们一样，挎着武士刀牛逼哄哄地穿街过巷。我们侠比你们的武士有品位的多。”

“呵呵，真是臭屁。”斋藤家一叹了口气：“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输了。”

“哦？”

“我不该选在华夏。”斋藤家一道：“这里有很多像你这样的，今天不阻止我，明天也会。”

“唉，你说对了一半儿。”李画尘道：“你选在别的地方和国家也是一样，人啊，只要是干坏事，为了自己想而去伤害别人，就没有不失败的。当然，你可能短期内会有一点点甜头，但是做的时间越长，你失败的几率就越大，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这是天道。”李画尘看着他，认真地道：“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会有好人站出来殊死战斗，打败坏人。”

斋藤家一道：“我的时间快到了。”

李画尘无力地坐在地上：“我也快了，我动不了了，我得歇一会儿才能动。你这里安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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