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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喂，你别走啊。”

不走，难道还等着你这个变态追上来？她又不傻。亏她还担心滚烫的粥烫着他。

孟钰摸不着头脑的看着心仪的小姑娘，脚步飞快的往前走，仿佛他是洪水猛兽一般，消失在一件红砖楼房间。

摸着身上已经微干的花衬衫，傻兮兮的笑着说：“长的真好看。”

那双眼睛双瞳剪水，不带春意，却似乎总是带着一丝哀愁和倔强，无声似千言万语一般，一眼就被她吸取魂魄，掉入她的温柔乡中。

好像来厂里也没那么无趣了。

孟钰可惜的摇头，望着红色砖瓦房好一会儿，才转身走向服装厂。

苏婉站在二楼的走廊上，低头看向宿舍对面的草坪，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悬在半空上的心终于放松下来，拍了拍胸口，“好险。可把我给吓坏了。”

最近晚上上课，可得好好注意，现在遇见变态的几率也太大了，长的一表人才，没想到是个脑子不好使的人。

懊恼的瞧见手上少了一半的粥，心疼不已，掏出手绢擦干衣服上溅到的粥点，整理好心情走进房间。

潮湿闷热的旧房子，房门紧闭，上铺床上裹着一个小包丘，露出一头漆黑毫无光泽的头发，杨兰紧闭着双眼，张着嘴紧张的呼吸，做着噩梦，嘴里嘀咕着，发出小猫一样虚弱的声音：“妈妈。”

眼角流出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眼角流向耳边，消失在发丝中。

苏婉轻轻的推开房门，南方潮湿的热气扑涌而来，踮着脚将手上的米粥放在房间里年代已久的木质课桌上，走到杨兰的床边，想要呼唤她起来。听见她轻轻的一声妈妈，伸出的双手顿住。

杨兰的家庭情况，苏婉最清楚不过。革命后高考恢复，杨兰的妈妈参加高考，离开杨家村后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杨兰的父亲重新娶了一个新老婆。新的家庭新的开始，意味着杨兰她是家的外人，在她弟弟还没有出生前，杨兰的日子还算好过，然而当他弟弟出生之后，后妈和她爸爸就将杨兰当成赚钱的工具，一直逼着她，逼她辍学，逼她上广州打工。

最后，没有文化和没有门路的杨兰，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任谁都能够上前踩上两脚。

苏婉眼睛含着泪水，微微仰头才遏制住眼泪夺眶而出的冲动。伸手推了推杨兰，将她从噩梦中摇醒。

杨兰睫毛微颤，微微睁开双眼，眼睛适应了一会才在漆黑的房间里看清苏婉的模样，眉头紧蹙，脸色红润，一双杏眼泪眼汪汪的看着她。

她微扯嘴唇，发出沙哑的嗓音：“苏苏，别哭啊！不然就跟臭蛋一样了。”

臭蛋是村里的流浪猫，黑不溜秋的总喜欢躲在村里的破房子里，杨兰和苏婉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和一起玩。从他们来广州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臭蛋了。

苏婉破涕为笑，撒娇的说：“谁说的，我哪里有臭蛋那么丑了。”纤细修长的嫩手拍拍床沿，“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杨兰鼻塞严重，声音格外的低沉。

“那就好。起来吃饭了。我打了食堂里的特供的海鲜粥。”苏婉放心的点了点头。

杨兰虚弱的撑着硬床板，恍惚一会才稳住身体，头重脚轻的靠着红砖瓦房的墙壁，才没有倒下。苏婉拿着纸巾将勺子擦干净，放进饭盆里，小心翼翼的递给床上的杨兰。杨兰低身接过粥，开始喝粥。

温热的海鲜粥顺着食堂滑下，流进胃里，温暖了她冰凉的身体。

杨兰缓慢的喝了几口粥，身体稍微恢复，和苏婉闲聊：“你怎么会打到海鲜粥的？这个可不好打吧。”

苏婉为难的看着杨兰，细眉拧在一块，想了好半响，才舒展开来，薄唇微启：“是吴越给我的特供票，我想着你身体不舒服，所以收下了。”

吴越和杨兰处过对象，但是双方的家庭复杂，因为种种原因没有继续走下去。

杨兰拿着勺子的手停在半空中，靠着墙壁望着苏婉，眼神空洞无神，颇为无助的说：“你怎么能拿他的票呢，也不知道他拿到这张票有多辛苦。”

“我知道。”苏婉焦急的解释，“你不想要和他再有关系，但是他一直求着我，我看他是真的关心你，你感冒了也需要好好的补身体，我才会同意的。”

“他.....还好吗？”杨兰哽咽的说。

“还行吧。”苏婉不敢告诉吴越的现状，虽然两个人都在服装厂里，但是杨兰总是避着吴越。所以杨兰并不知道吴越的近况。

“小兰，吴越他明显没有放弃过你。”苏婉将心里的担忧告诉杨兰。

“我知道，但是他迟早要忘记我啊。”杨兰低声沉说。

”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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