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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并非故意, 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才发现。”秋水轻咬着唇，“我以为李教练星期天会休息一下的, 所以之前就没有跟你预约下次练车的时间。”

潜台词：我约都没约，你热心个什么劲儿？

好一阵没听到他的回应。

秋水想, 这人是不是在酝酿新一番言语攻势？

他会不会逼我出门练车？哪有这样不讲道理的教练？

李长天，你要是敢逼我出门, 我真去找驾校领导投诉你, 让你这个月都白干活儿了，你信不信？

十几秒钟后，秋水才听到李长天咕哝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你感冒了？声音真难听。”

“……”

妈妈都没发现, 他第一个察觉。

仿似有只看不见的拳头狠狠击中了她的心脏, 难过的感觉快速蔓延。

秋水捂住胸口甩甩头，努力屏蔽这不适的感觉。

心说，看，他就是这样，像匹脱缰的野马，你永远也别想跟上他的节奏。

昨天一回到家，她就把立式空调的温度调到了最低，狠狠吹了一阵。后来凉快下来，温度虽已调高了, 可是风口就对着沙发的，她又只盖了床薄毯子，不感冒才怪。

之前赵岚没在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事儿, 是因为秋水跟她讲话时声音不大，吐词不清又慢条斯理，赵岚以为她是才起床，人还处于迷糊中的缘故。

洗了个澡，人恢复了常态。这会儿她说话就瓮声瓮气的，鼻音有些重，李长天自是轻易就听出来了。

秋水心不在焉，随口解释了下：“昨晚空调开得大，吹了一宿，就不小心着凉了。”

就听电话另一端的人“嗯”了声，语气已不再那么冲，说：“那就改明天。防你再放我鸽子，你把你的住址给我，周一一早，我直接过来接你一起去驾校。”

秋水没有立刻回答。

李长天的殷勤并未让她想多。

驾校的运营模式多样化，有些是挂靠方式的。

教练自己有车会教学，但独独缺少标准化的训练场地，就会给正规驾校交一笔管理费，然后自己找生源自己教，非常自由。这种打游击的教练态度上就会好点，时常会发善心，早上把当天要练车的学员一路接起走。

逢到进入了最后的练习阶段，要上路训练了，教练接送学员这事儿就更加普遍了。因为驾校是没有道路考试的训练场地的，教练员就只能带着学员去比较偏僻的地方教授车技。那里车少人少，没交警，道路交通标志红绿灯摄像头等等都尚未安装齐全的路段，是练习路考的最佳场地。

秋水之所以犹豫，是因为她不确定自己接下来的几天，还有没有足够坚固的精神防御躯壳抗住李长天这种夹杂了个人恩怨的教学方式。

李长天大概也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哼哼唧唧地说：“别不来。你要是敢害我拿不到这个月的奖金，杨秋水，相信我，我一定会阴魂不散地缠着你不放。害人精，我现在可是了知道你的工作单位，你别想跑得掉！”

“……我不会投诉你的，你别老惦记着这事儿。”秋水试着让他放下敌意。

李长天显然误解了她这句话的意思，以为她真预备要打退堂鼓了，义正言辞道：“就算你把学费白送我，我也要把你教到学会为止。没听过‘做人要干干净净，做事要有始有终’这句话？我李长天君子爱财，但取之有道！”

秋水暗自不屑地一撇嘴。

这个玩意儿跟当年一样，动不动就喜欢卖弄文采装X，其实胸无点墨。

也是没有立场再嘲讽他了，不然她真是立刻想将他按在地上摩擦。

唉，算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不过秋水怎么可能受他威胁？

大不了她不要那份工作了，她另找去。

这时，玄关处传来了响动。

秋水抬眼看去。

是妈妈赵岚回来了。

赵岚一进门，瞧到秋水握着手机贴在耳旁，当下热心地问：“给谁打电话呢？是不是有人约你出门去玩儿啊？”

可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正在跟个男人讲电话。

赵岚如今敏感着呢。

自秋水回了C市，她的婚姻就成了赵岚心里的头等大事。

“马上就要满二十七岁的女孩子，老大不小了，要找对象一定要赶紧找。再过两年，就成了人家挑你了。”这是赵岚常挂嘴边的一句话。

眼看着秋水一年又一年的形单影只，她真是恨不能认识个没对象的男人，都想叫秋水去看一看有没有交往的可能。

秋水急忙捂住话筒回道：“一个同事。”

赵岚就脸露不豫之色：“不会又喊你去值班吧？怎么派出所的工作是这样的？又不是献身给了国家，就见不得人休息一两天！”

秋水笑道：“不是叫我去值班，是安排下周出差的事情。”

“要出差？”赵岚皱眉，“单身女孩子出差……”

秋水吐舌。

这借口也犯了赵岚的忌。

她赶紧截住妈妈的话头：“嗯，其实两天就回来了，只是去省城开个会。下星期我只上两天班，出差回来就是周末，又可以休息啦。”

“那还好点。”赵岚神色略缓。

但立刻情绪又高涨，絮絮道：“哎，秋水，趁着休假无事，你就多出门去逛一逛啊。去看看电影喝喝咖啡什么的，那些地方你这样的年轻人出没的多，或者将你以前中学的同学约出来玩儿嘛，别窝在家里浪费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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