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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027

事发突然, 连过耳的风好似瞬间萧条起来, 摧败草木, 叫人望而色变。

反应过来的内侍捏着嗓子边喊边跳，“来人，来人呐，快去找太医！”

两个嬷嬷一左一右跪下去, 一个抱住顾太后的身子，一个焦灼的贴着她耳朵喊叫，“太后娘娘您快醒醒，太后娘娘...”

一时间场面极其慌乱，来往奔走的内侍，惊慌失措的四处寻人，躲避不及, 不是撞个满怀，就是齐齐倒地, 怨声连天。

花容赶忙从下面爬起来，顾太后瞧着中等胖瘦, 猛地砸下来，还真有些吃不消。

孟昭云朝她比了比胸口，花容扭头看向顾太后，几乎立时明白过来。

她弓腰沉声询问, “这位嬷嬷，可否让我试一下？”

那位嬷嬷粗粗打量了花容，见她唇红齿白, 年岁太小，便摇头拒绝，没有十足把握，若贸然同意她医治，万一太后出了差错，首当其冲的就是自己，她不敢担这个责任。

花容并未强求，只是绕着四周仔细看了一圈，果不其然在地上发现一粒黄豆，她立时转向孟昭云，那人神情自若，嘴角带了暖意，他余光一瞟，花容跟着望了过去，檐上黑影一闪而过，动作极轻，竟没有人发觉。

段无暇踱步上前，气急败坏的推开嬷嬷，凛声仰面，“你懂医术？”

花容低头，恭敬答他，“回皇上，草民略懂一二，方才观太后面相，神色有异。黑瞳神散，心主神智。太后娘娘骤然昏厥，应是心血亏虚，肝郁化火，急火攻心之后，导致血不养筋，闷滞昏倒。”

顾太后胸口起伏与呼吸渐渐急促，多半都是吐出来的浊气，又急又短。她口唇发紫，双目紧闭，两只手勾的紧紧地，渐呈僵硬状。

段无暇深吸一口长气，又问旁边内侍，“太医多久能到？！”

那内侍冷不丁被问到，哆哆嗦嗦扑通一声跪下，“回皇上，已经着人去传了，纵然骑快马赶来，少说也有半个时辰。”

此番只想做戏给众人看，若顾太侯经此一劫一命呜呼，恐难与百官交代，段无暇再问。

“你可有把握治好太后？”

“没有。”

花容连忙否决，若她回有，若医好了太后便是功劳一件，若医不好，那就是自不量力，必死无疑。

段无暇哼了一声，又问周遭杵着的人群，“可有人有万全的把握，能治好太后，朕重重有赏！”

不过片刻功夫，却有半晌那样久。

段无暇知花容有顾虑，故而再次提高音量询问四周，“太后危在旦夕，若有能医者，速速上前，朕论功行赏。”

言罢，手臂微一用力，将顾太后又托起一些，那人手脚似乎都有些泛凉了。

顾太后是得死，但不是今天，不是由他段无暇气死。一身冷汗袭上后背，他冷眸睥睨，看的花容不禁往后挪了挪脚。

还得再等，等他再给一颗定心丸。

鸦雀无声之中，唯有清风不急不缓的吹着，撩起袍子，又倏忽而走，带的枝头梨花荡漾，段无暇抿嘴，他的确有些着急了。

“你！上前一步，朕命你医治太后，不论结果如何，朕绝不追究。”

花容这才赶忙上前，一边用力揉搓太后的手指，一边拍打自掌心至腋下的穴位，内关，大陵直至中冲，啪啪啪几声之后，花容朝伺候的婢女吩咐，“取银针，淬火消毒，拿与我用。”

婢女瞻前顾后，犹疑不决的颤声道，“哪种银针，多粗，我我不知道呀...”声音带了哭腔，悔不该站的这样显眼。

花容顾不上跟她虚与，用力狠恰天泉穴后，抬头扫了眼婢女，“绣花针也可以，淬火后在女儿红里过一遍，另外，不知哪位大人身上有丹参之类？”

那婢女尚在踌躇，花容又道，“若找不到女儿红，其余酒水皆可。”

礼部尚书沉吟片刻，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丸，附身上前，“我这瓶药丸是府医调制的，其中一味药材便是丹参。”

尚书府邸便在附近，隔了一条街，府医在京城也算响当当的名号。只是局势复杂，方才段无暇询问之际，他亦不敢轻易应承。

“多谢。”

花容将顾太后下颌一捏，把黑漆漆的药丸压在她舌根下方，又猛一用力，顾太后嗯了声，依旧未见缓解。恰好婢女跑了回来，花容接过针和酒，正要动手，胳膊却被一人紧紧拽住。

段无暇声音有些不稳，面上阴凉，“可有把握？”

花容愕然，“草民方才已经答过，并无。”

那人迟迟不松手，花容便无法消毒行针，“皇上，太后此状，已有半柱香时间了，草民虽然没有十足把握，可是倘若再耽误下去，便是大罗神仙，也难以...”

闻言，段无暇立时松开她的手，花容将针泡在酒里，另外那只手用力捋了捋顾太后的无名指，然后对准关冲穴，稳稳地扎了上去，复又再次扎到小指的少泽穴，丁点的血珠凝在指尖，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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