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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028
听闻周文晏被廷杖责罚, 宋寅从大理寺直接骑快马赶到周府, 还未下马, 便见周府门口几个小厮聚在一堆闲聊。
虽压低了嗓音,到底有哗众取宠的由头,故而声音抑扬顿挫,堪堪叫宋寅听了个大概。
说的正是贡院发生的大事, 这几个小厮讲的神采飞扬,犹如身临其境一般,各种夸张手段穷形极相。
宋寅咳嗽一声,几个小厮迅速散开,喊了声宋公子,便有一人引领宋寅前往正院了。
宋寅年后初次登门,院中紫藤爬满了花架, 绿油油的叶子肆意的舒展,花架下面搭了一座戏台, 虽不大,却别有一番风味。
周文晏喜欢听曲, 戏台上下各有乾坤,登台的戏子一开腔,声音比别处都要洪亮,转过正院, 便听到周文晏在那呻/吟。
“周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两人关系熟络, 周文晏嬉笑着把床前的凳子挪了挪,趴在床上用胳膊撑着下巴,“宋兄来了,快坐。”
“你将将被打,京城消息便传开了。”
宋寅望了眼门口的婢女,周文晏立时摆手,“都下去吧。”
“都说什么了?”
“还能有什么,都是以讹传讹,不足信。”宋寅捧起热茶,面上渐渐有了沉色,“周兄,我知你使了银子问路,顾侯提拔你,应存感激。可作为朋友,我还是想劝你,不要随意认定立场,被人怂恿。你就是你,不该成为他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周文晏哼唧两声,臀上敷了药,冰凉解痛,稍一挪动,便觉得皮肉撕拉,筋骨突突突的跳着,连带太阳穴都刺疼起来。
他抓了把瓜子,咯嘣磕开皮,咬在牙间,再抬头时,面上依旧笑的明朗,“宋兄,你来看我,我着实感激。此时此刻,恐怕也只有你敢来看我。
皇上今日打的不是我,是太后娘娘的颜面。左右已经得罪了皇上,我若不攀紧太后的大腿,周家怎么办?不是我想过去,而是情势所迫,逼我站向顾太后。”
两人俱是沉寂了稍许,宋寅放下杯盏,目光扫了眼搁在桌案上开盖的药膏,幽香怡人,拢在袖间的手捏的紧紧地,沉声道。
“周兄向来思量缜密,不管你决意如何,亦不会影响我二人关系。只是日后行事,必然少不得波折,还望谨言慎行,好自为之。”
周文晏伸手,轻拍了几下宋寅的肩膀,咧着嘴忍痛道,“今日之事,还要多谢花容,若非她出手,兴许我便被打个半死了。”
“花容?她作甚了?”心下立道胡闹,宋寅当即站了起来,无端的恐慌让他坐立难安,花容毕竟女子,入京城便如履薄冰,需审慎行事。
“别急!”周文晏伏下身子,这小半天的光景,脖颈跟要断了似的,“太后被皇上气昏过去,当时太医不在场,若非花容懂点医术,恐怕..天下大乱了。”
最后四字,周文晏压得声音极低,说完便会心一笑,伸手拖过来软枕,压在胳膊肘下头,挑眉看着宋寅。
宋寅嘴唇动了动,舌尖干涩发苦,他将方凳一推,刚要告辞,却听周文晏笑嘻嘻的挽留,“你还是别去问了,花容身边有人照顾,表哥安心就是。
来,劳你大驾,帮我再涂一遍药膏。”
说罢,一撩袍子,将整个后臀伤处露了出来,宋寅定睛一看,廷杖的力道果真不轻,青紫交加的伤处纹路鲜明,隐隐冒着黄水,确实打烂了。
他拾起药膏,剜了一块放到掌心,对掌用力一搓,药膏化成一团香腻,随即抚在那片伤处,周文晏尖叫一声,回头皱眉抱怨。
“轻点,轻点,疼死我了。”
宋寅抬额轻飘飘的调侃,“当初你若是娶了花容,何来这遭烦心事。”
闻言,周文晏笑着放下胳膊,稍微扭着脖子,豪爽道,“我倒是想,你问问花容,她让吗?”
......
桃枝抱着暖炉,两腮通红的从外厅打帘进来,裹紧的棉袄上绣着三两朵梅花,秀气的脸上充满憧憬。
她望了眼孟昭云,随后忐忑的走到花容面前,将暖炉一递,柔声说道,“公子,桃枝新换的罩衣,用的是白狐皮,摸起来滑溜溜的,也不烫手。”
花容将要探手去接,却被孟昭云抢先一步,那人伸指挑开狐皮,露出描金花鸟海棠式手炉,不禁轻叹。
“精描细画的景儿被藏在俗物之中,有点煮鹤焚琴,暴殄天物了。”
桃枝不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转头向花容求救,那人二话不说,单手捞起手炉,咧嘴笑道,“他是说,白狐皮珍贵,难得你有心了。桃枝最好,最最贴心的。”
这话通俗,桃枝粉嫩的脸霎时红软软的,喃声道,“乍暖还寒,公子还是要小心,我娘说,春捂秋冻,凭他是三月天,该防还得防。”
孟昭云捏着手,脸上挤出一个笑来,“桃枝这般细心,倒真叫昭云羡慕。”
花容白他一眼,心想这人不知怎就翻脸了,说话阴阳怪气不说,平白无故针对桃枝,这样小的姑娘,亏得听不懂他话里有话。便伸手拍了拍桃枝肩上的柳叶,笑道。
“你先出去吧,我和孟公子还有话要谈。”
甫一关门,花容便咦了一声,绕到孟昭云面前,仰头蹙眉,“桃枝哪里得罪你了,就算得罪了,她一个小姑娘,你何苦跟她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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