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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040
房内唯一的一盏烛火, 被孟昭云伸手一拂, 噗的灭了。
花容想要示好的心情已然全无, 她躺在原地,不动声色的往外靠了靠,手中压着被子,久久才平复了狂乱的心跳。
孟昭云忽然伸出手, 花容一惊,想要避开,却听那人笑了笑,只把被子盖到她身上,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继而将手搂着她的脖颈,并未有其他举动。
“夜凉。”
他喉咙仿佛加了火炭, 又干又哑。
花容连动都不敢乱动,卧在孟昭云怀里的身子又僵又硬, 就连呼吸,都刻意减缓了频率。黑暗中, 那人的眼睛仿佛深潭里的水,明明流淌着,却又坚硬无比。
他半撑起身子,右手缓缓盖上她的眉眼, 从眉骨到鼻梁,轻轻缓缓,白皙的手指贴着花容的唇, 微微一用力,花容嗯了一声,越发明亮的眸子瞪着孟昭云。
孟昭云有些烦躁,甚至慌乱,这是两人认识多年,从未有过的没有把握。
他叹了口气,身体已然滚烫,他不能再去碰她,怕难以控制,怕做出令双方后悔的事情。他最怕最怕嫉妒之下蒙蔽了双眼,失去最清醒的判断。
一股冰凉的感觉浮在唇上,孟昭云亲了她的唇,赶忙翻身下床,将脸泡在冰冷的水里,半晌,才又回去搂着她,不发一言。
花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佯装睡着,她的睫毛不停地跳动,最终忍不住睁开,这一动,便落到那人淡淡的眸光中。
她心跳骤然加剧,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退,“你别这样,我害怕。”
孟昭云拎起唇角,似在嘲弄自己一般。
“他抱你的时候,我便在破庙之外。”他凝视着花容,忽然决定开口。“从顾府传出的消息,虽然只说夏小娘被掳到山上,可我第一感觉,便是你也出了事。
没命的追了上去,可我看你缩在他怀中,不能现身的时候...我真的恨我自己,愤怒,憎恶,或者是嫉妒,那一瞬间,我想杀了他。”
他语气十分平静,春水溶溶的眸子里,有一个慌张的花容。他昂着下巴,目光直视,似在诉说极为平常的琐碎事,这样的孟昭云,平静中蕴藏着无限阴鸷,花容垂下长睫,竟不敢与他对视。
翌日清早,花容便从宋府搬了出去,将一应行囊安置在提刑府。
除去桃枝外,宋寅还选了四个得力的小厮,多少会点功夫,提刑府在城西,与宋府有些距离。
花容与桃枝站在门口张罗,忽然远远望见前头一群身穿麻衣素服的人,乌泱泱的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悲壮的唢呐声吹得呜呜咽咽,闻者动容。
走近一些,花容才发现,最前面是个妇人,约摸着三十出头,惨白的脸上不施粉黛,两个眼睛肿的好似核桃一般,她走到花容面前,扑通一声跪倒,从袖中掏出一卷诉状,双手举到头顶,大声鸣冤。
“大人,请为民妇做主。”
花容蹙眉,自己刚到提刑府,官服未换,这妇人倒是火眼金睛。似乎早就知道她是谁,跪下的时候,面容十分肯定。
花容给桃枝递了个眼色,桃枝连忙上前取过状纸,花容接下,一边打开,一边沉声问道。
“你不是京城人士?”
话尾微微扬起,花容也只是觉得她口音怪异,没想到那妇人抹着泪,似提到了伤心事,连连点头。
“民妇从宿州来,走了三天,才到汴京城。”
花容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一番,最终视线落到她的脚上,那人顺着目光低头,将崭新的鞋子往白袍里藏了藏,“大人,民妇昨日刚换的鞋子,有两双在路上磨烂了。”
花容点头,细细看完状纸,大体了解了案情。
女子名叫柳香荷,丈夫秦广问是宿州几大赌坊的老板,私下与两个胞弟放印子钱。柳香月是柳香荷的妹妹,一直寄住在姐姐夫家。
年初时,秦广问和柳香月被人发现吊死在自家屋里,一时坊间热议纷纷。各种传闻接踵而至。
小姨子勾搭姐夫,相约殉情。
小姨子通/奸被抓,姐姐怀恨在心,一怒之下勒死,假装自缢身亡。
更有甚者,说秦家不和,两胞弟试图抢占秦广问家财,便使计杀死了亲大哥。
花容招手,命女子进公堂说话。
柳香荷忽然嚎啕,又哭又叫,身后的那群麻衣素袍立时分开,两副棺椁赫然停放在路中央,甫一现身,惹来周遭百姓阵阵唏嘘。
“大人,你一定要为民妇做主...民妇的妹妹和丈夫死的太冤太冤了,他们秦家欺负我一柔弱女子,妄想霸占我丈夫留下的家财。大人,若你不能为民妇伸冤,民妇情愿一头撞死在公堂大柱上!”
说罢,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提袍子,朝着那暗红色柱门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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