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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灯挂在窗子上, 影子摇摇晃晃, 沈藏珠隔着窗子仰着一张小团脸,望着孟枕星,笑眼弯成了月牙。
孟枕星扶着窗子的手微动,忍不住想摸一下她弯弯的笑眼。
沈藏珠提了裙子开了门跳出来, 回头吩咐了种玉一句:“……拿酒来。”
孟枕星扶额,瞧着种玉笑眯眯地摆桌, 冲他道:“姑爷, 您一个人来的吗?”
沈藏珠坐在石桌旁, 托着腮打发种玉:“这话问的好生没道理。姑爷不是一个人来, 难道还是半个人来的?那还不把你吓死?”
种玉瞠目结舌, 一脸的佩服。
“姑娘,您真是抬杠的一把好手啊!”
孟枕星微笑着看主仆二人说嘴, 问种玉:“……我一路行来, 路边多有饿殍,进了淮安地界,流民也少了许多, 想来这淮安府的知县也是位才高之人。”
种玉还未作答, 沈藏珠已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道:“不过弱冠年纪,便能将一个州府治理的井井有条, 不愧是亲点的探花,才干还是有的。”
种玉咳咳两声假咳,有眼色地替自家姑娘挽尊, 道:“姑娘见过姑爷这般惊才绝艳之人,那些凡夫俗子哪里还能入眼,不过是随口一夸罢了。”
孟枕星知种玉嘴巧,心下却熨帖,笑着指了自己拴在树下的高头大马,道:“你让严能把马牵下去喂了,马脖子上拴着的,赏给他了。”
种玉应了句是,回去叫了蒙头大睡的严能。
严能揉着眼睛给两人行了个礼,迷迷瞪瞪地去树下牵马,岂料刚把缰绳解开,那马儿却倏的侧翻在地,发出轰的一声,嘴角也吐了许多白沫来。
严能吓得抱住了头,一时才站起身,委委屈屈地说:“不是我干的。”
沈藏珠在一旁惊的酒杯都撒了,便听孟枕星低声道:“无妨,它太累了。”说着叫曹钰等人上前来,将白马扶起来,喂了些水,慢慢地牵了下去。
严能纠结着问孟枕星:“姑爷,那脖子上的是什么啊!”
孟枕星笑道:“……你跟下去拿了看看。”
严能登时兴奋起来,行了个礼,道:“从今往后我也是姑爷的鬼!”说要一蹦一跳地下去了。
这下轮到沈藏珠扶额了。
种玉在一旁讪笑:“我娘生他的时候性情大变,生我的时候突然好转——姑娘,姑爷,您二位喝着,我在房里候着。”
沈藏珠嗯了一声,叮嘱她道:“……你要是饿了,桌子上有绿豆饼,你看一会儿就不饿了。”
种玉嘴巴嘟嘟的退下了。
孟枕星眉宇间有倦容,眼神却温柔,他笑说:“衡明府象戏下的如何?”
沈藏珠托腮,歪着脑袋吐槽:“……没有如何,他压根不会。”
孟枕星浅笑,温言道:“士人多爱奕棋,善象戏的不多,行伍之人倒多有擅长。”他眼睛亮亮的看向沈藏珠,笑说,“我在军中四五年,略会一些,与你走一盘如何?”
……
沈藏珠眼睛睁的大大的,百思不得其解。
他千里迢迢的过来,还差点累死了一匹马,就为了和她下盘棋?
不应该和她诉说一下相思之情?
沈藏珠纤长的手指头在石桌上点来点去,幽幽道:“我不想下。”
???
孟枕星默了一默,伸出一根手指,在沈藏珠眼前一晃,道:“就一局。”
沈藏珠摇头,一把抓住孟枕星的一根手指头。
“不下,半局都不下。”她使劲儿晃了晃孟枕星那一根手指头,给他弯下去,顺手还拍了拍了他握着的拳头。
她的手掌心凉凉的,而他的手指头却沾染了千里赶路的热乎乎的气息。
望着她小小如粉团子一般的面容,若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孟枕星突然很想告诉她,我很想你,所以千里万里都要来看你一眼。
沈藏珠却不察孟枕星眼中流露的温柔,仰头看天。
却见微明天际线上有一道飞光,急如星火地自天际砸向地平线,在夜空中留下一道黄色的尾巴,久久不得散去。
沈藏珠不可置信地指了指天空,睁大了双眼,指着夜空张口结舌:“……刚才是不是有颗星星飞过去了。”
孟枕星皱起了一双俊眉,点头。
沈藏珠满脸的撞大运既视感。
“总听人说见过流星流星,今天竟然见到了,我是不是要撞大运了,这这这……我是不是要发财了啊?”她忍不住站起来,看着天际线呆呆出神。
孟枕星却将眉头持续地皱成一个小小的川字,肃着脸道:“这是长星,也是扫把星。”
沈藏珠愣了一愣,自然知道扫把不是什么好词,顿时沮丧地耷了耷脑袋:“……那我刚才白发愿了?”
孟枕星看她小脸沮丧,脸上笑意浮现,为自己杯中斟了酒,笑道:“长星千百年难遇,预示江山不稳,帝星陨落。”他潇洒地对月一敬,口中道:“自古哪有万岁的天子,何况蛮夷尔。”
说罢,仰头将杯中酒喝尽。
沈藏珠见他眉宇间满是豪情,不由地看出了神。
邺朝开国皇帝乃是鲜卑族,入主中原后,全盘接收汉人博大精深的文化,几代而来,早已与汉人无异,但如今武帝连年征战,老年又穷奢极欲,各地灾荒不断,略有起义之心的,都会暗道一声天子皆蛮夷。
孟枕星饮尽了酒,将杯盏放在桌上,温声道:“乌古斯突袭朔州,圣上命我父临战上阵,我即刻就要带兵启程去善阳增援,如无意外,将在一月内回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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