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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粒花生喂进嘴里。
“来就来呗,人家还不能吃火锅了?”
江湖从钱柜里翻出张单子递给单鞘。
上面写着预订十桌,时间是下个月初六。
单鞘瞥了一眼,不咸不淡地问:“刘女士要嫁人了?你这小店摆得下十桌吗?现在搞城市建设,你想都不要想在外面摆桌子。”
江湖恨不得整张纸糊在单鞘的脸上。
“是一二三。”
“哦。”
江湖继续说:“年初的时候刘女士给他张罗着相亲,就在我这儿。那女孩我见过,长得挺好看的,就是手不太利索,听说是小儿麻痹症引起的。”
“你跟我说这个干吗?”单鞘嫌他吵着她看电视。
“我就是想告诉你,你别把心思放他身上了,单鞘,不值得。”他难得用如此语重心长的语气同她说话,就好像他真是她的兄长一样。
单鞘拿过遥控器换台,眼睛一直盯着墙上的电视机,没接江湖的话。
她听见自己的心里“咯噔”一声,然后轻轻地落下,细微的声音在身体里快速穿梭直到耳根,嗡嗡的声音吵得她头疼。
“值不值得又不是你说了算。”隔了好久,她闷闷地说了一句。
那时候已经快凌晨,江湖收拾着最后一张桌子,唯怡在下班的路上正往这里赶来。
她双眼湿润,觉得难过又觉得开心。
陪伴过她整个少年时期的那个人,终于跟她说了再见。即使他们还未曾正式告别,可是就是因为如此,才觉得庆幸。
不用说虚伪的话,矫情地祝福彼此,我们心照不宣地挥过手,才算真的告别啊。
凌晨一点的时候,单鞘跟江湖、唯怡分手。
她只穿着一件短袖,沙沙的夜风劲头有些猛,她抱着手走回杏子街,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个人。
“聂山南。”
那个人微微一动,把自己从阴影里拉扯出来,手里还抓着一片钥匙。
“你怎么在这儿站着啊?”她说话的时候冷得牙齿打战。
聂山南解下马褂披在她身上:“水北说你每次过来都是翻墙,想着送把钥匙给你方便些。敲门你没在,就在这儿等着。”
单鞘摸出手机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二十分:“你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啊?”顿了一下,“咦,你还没有我号码吧,存一下。”
她报完一串号码,聂山南没动静。
“你不存啊?”
“记在脑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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