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第1章、正文完

“你要做什么？”段寒雨一把拉住他，随即又觉得自己似乎太过莽撞。不管怎么说, 对方曾是十二天尊之首。

段寒雨松开手, 紧紧盯着他, 双目通红，“你如果还要那么做, 黄泉的牺牲又有什么用？”

元灵看看正用灵力维持结界的众仙, 陈述道：“结界快破了，你还有更好的办法来阻止么？”

“可是……可是……”他张了张口，想说“你才刚刚复活, 又要将自己困在地藏魔域吗？夜雪现在怎么办？以后又该怎么办？”

这些问题，元灵应该也想过的吧？但是, 就目前而言，好像真的没办法管那么多了。

元灵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微微一笑，低声道：“我入地藏魔域后, 你把戒指放在树旁，它自会进入结界中陪着夜雪。三年之后……再说吧！”

一切归于平静, 快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果没有倒在地上的青泫, 黄泉和碧落, 如果不是一群上仙还在此地的话，段寒雨当真以为他只是做了一个漫长又可怕的噩梦。

天帝扼腕叹息, “元灵已用魂魄祭祀青莲灯，重新封印了地藏魔域。”

清阳道：“鬼王呢？”

天帝回首，看看那荒凉之地上生长着的桃树, “那树洞里有结界，只要不去动它，将夜雪困个三年五载不是问题。其他的……从长计议吧！”

他一时不敢相信，那个被青泫绕了这么大的的圈子，好不容易救出去的上神元灵竟然又自己跑到青莲灯里去了。

三年之后就是元灵的六道天劫，他真该想想，到时候要怎么办了。

夜雪被困在树洞的结界里，一直浑浑噩噩。

一年后，他已将那些吞噬的恶灵完全同化，这才渐渐恢复了意识。尚未睁开眼，就听到一声轻笑。“不错，比我预想的，醒得早。”

那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戏谑。

夜雪一个激灵，睁开眼，见自己正躺在一张木床上，周围却没有半个人影，“殿下？”

刚才的声音非常熟悉。

“嗯。”听闻夜雪的称呼，对方十分愉悦，声音又柔和了几分，还带着一丝格外明显的笑意。“我还在想，你若睁开眼，什么都不记得了，要怎么办？”

夜雪正要下床，只觉得肩上一沉，又被人按了回去，“你刚醒来，先别动。”

夜雪点头。“殿下，你在哪里？这里又是何处？”

“你来过的，不记得了么？这是地藏魔域的那株桃树里。我们又被困在这里了，而且……可能还会被困很久。”

既然只是被困在这里，夜雪倒也不担心了。况且，他在跟白暄说话的空当，已极快地扫了一遍所在之地。

一间小木屋，里面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墙角还有个小柜子……房中放的用品都是木质的，只是表面凸凹不平，制作工艺一看就十分粗鄙。想来都是出自白暄之手。

“殿下为何不出来？”说了那么久的话，想见的人还没出现，夜雪心里始终觉着不踏实。

对方没有说话。

气氛一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夜雪的心开始往下沉。他回想起一年前的事，尚有很多不明白，只等着见了白暄，当面问清楚。哪想白暄似乎避而不见。

夜雪尽量用最平淡的语调问话，“殿下为何不说话了？”

长久的沉默之后是一阵极低的叹息，声音的主人现了身形，“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人。”

夜雪一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难道说他不是白暄？

夜雪定定望着跟白暄有八分神似的脸，一切记忆都纷至沓来。

“天尊？”

元灵唇角微弯，“还记得我？”

当年在风雷谷，元灵的魂魄被撕裂之后，一部分陷入沉睡，一部分进入早已死去的白暄身上。

后来白暄与夜雪魂魄互换，那副躯体最终化为枯骨，烟消云散。与夜雪有过一段感情的白暄，却再也回不来了。

“天尊回来了……”夜雪一张口，就觉得胸口疼得厉害，那么，白暄呢？他心心念念，甘愿为之生，为之死的，又是谁？他无法去细想这中间的种种纵横交错。“那白暄……”

“白暄……”元灵念了一遍这两个字，垂下眼睑。原本在他胸口盘桓了一年的话，这一刻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夜雪，以后不会有白暄了……你是不是很难过？”元灵摸摸他发，依旧如千万年前那般温柔，只是笑起来，总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苦涩。

“我……”夜雪张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曾一门心思的想救元灵出地藏魔域，可有时候也难免会想，若魂魄合二为一，他跟白暄的那一段感情要怎么算？

元灵淡淡一笑，没再继续问下去，而是换了话题，“夜雪这个名字真好听！如果当年我没有被封印……说不定给你取的名字远远没这么好。”

元灵能回来，夜雪自然高兴。他的命是元灵给的，魂魄是元灵给的，肉身也是元灵给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元灵给的。更甚至，在元灵被青莲灯镇压的千万年历里，夜雪一直陪在他身边，支撑他在地藏魔域里不断成长的念头就是有朝一日，他能离开地藏魔域，再想办法让元灵重获自由。

后来，不知道是因为他够强大了，还是当初设下结界的人给他留了一扇窗，总之，他从地藏魔域里逃了出去。

看到白暄的第一眼，他就认出来了，那是元灵的魂魄，是他喜欢和深深迷恋的气息。

可是现在，他却不确定了，他喜欢的到底是谁呢？元灵还是白暄？

夜雪所有细微的表情，都被元灵看在了眼里。他胸口酸胀的厉害，随后又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两年之后，他渡六道天劫时，夜雪不会那么难过了。

“天尊，我与白暄为什么会换了身体？”夜雪隐去眸中的水光，坐在床边低声问道。

“天帝本就对你十分忌惮，又得知你与我……”元灵笑笑，改了口，“得知你与白暄的事之后，对你动了杀心，白暄想救你，便用度化流转之术与你换了魂魄。他怕你不同意，骗你说天帝让你下凡历劫。”元灵将其中细节挑选些重要的，告知了夜雪。

夜雪抱膝坐在床边，一句话都没再说。

过了许久许久，他艰难张口，又问了一遍，“天尊，他……不会回来了吗？”当着正主的面问分/身，这本身就是个十分难堪的问题。

元灵别开头，“不会了。”

他们魂魄合一之后，就再不可能将那个白暄剥离出来了。“就算此刻我重新分出那一魂一魄，他也是我现在魂魄的一部分，而不是千万年前那个魂魄的一部分，你懂吗？”

夜雪明白他的意思，低头道：“我不是也死了么？”

“魂魄没有散，你就不会死。你吞噬了太多恶灵，丧失神志，险些入魔。好在这一年里，你一直带着雪魄戒，它不断淬炼你的元神，你才能醒来。至于鸿翼的那副躯壳，被我丢了。”

元灵在床边坐下，解释道，“这株桃树是我当初无趣时跑来种的，当时觉得鬼界到处是尸身，土壤肥沃，桃树应该会长得很茁壮吧！”

元灵笑笑，“这桃树里有个小幻境，我想着，以你当时的情景，除了到这里慢慢休养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去处了。”

“嗯。”

“为什么要自尽？你能活下去，是我……是他好不容易求来的，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为了这个活着的机会，夜雪根本就不知道白暄都做过什么，承受过什么，又失去过什么。

“当时只是觉得……没有什么理由……如果他……”夜雪抬眸看了眼元灵，改了口，“如果天尊能活下去，定会救我，如果天尊就那样消亡，我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两年后，你体内的恶灵会被雪魄戒彻底净化。到时候，你就可以从这个幻境里出去了。这两年我都会守着你，以防你走火入魔。”元灵起身，“你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说过任何关于白暄的事。

于天神而言，两年不过转瞬。

渡劫那日，元灵早早起来，做了一桌子好吃的，甚至还备了一壶酒。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