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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报仇

“看着我做什么？”沈在歌不满地踢了他一脚。

谢允川收回思绪：“荣家素来谨小慎微, 唯谢家马首是瞻, 荣娇娇以前跟在允和屁股后面，撵都撵不走, 现在竟然敢当众骂她。若说荣家没听到任何风声，是不可能的。”

“没错, 所以我打荣娇娇，只挑她的脸下手, 下下荣家脸面出口恶气也就算了。要真把她打出个好歹, 传到外头，这事事关允和清誉，我们也不能到处解释, 就只能坐实仗势欺人的罪名, 未免留下话柄。”沈在歌一手托腮，劝谢允川：“你也别同荣放动手，我瞧荣放那个头大概不是你对手……”

“什么大概，是肯定！”

“好好好，他肯定不是你对手。你下手没轻重，打死打残了，在你我看来是出了气，在外面看来就是侯府纨绔世子重伤荣家公子。到时候反倒给爹惹麻烦。”

“难道允和受这么大委屈他们来赔个礼道个歉就算了？”谢允川忿忿。

沈在歌琢磨了下：“倒也未必，待到夜深人静, 夜行衣往身上一套，谁还认识你是谁？”

“别人认不出来，荣放肯定能认出我。”谢允川皱了下眉。

沈在歌略思忖, 指着廊下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俩丫鬟：“不还有他俩嘛！”

谢容山得知荣娇娇背后诋毁谢允和的话，怒不可遏，荣家二老登门道歉时，他臭脸将他们大骂一通便将人赶了出去，顺道退了荣家这门亲事。

谢允和得知亲事被退，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从下午开始，她人就闷闷的，晚饭也没吃，坐到屋顶看着天边日落黄昏。

霞光满天，映得西边红彤彤的，烈火灼烧天际，灿烂到极致。霞色散去，天空由火红变成湛蓝，再化上漆磨，风一吹，凉飕飕的。

徐震和梅千曲得了沈在歌的令，前去荣府给他们点苦头尝尝。两人在楼宇间飞来飞去，徐震忽然瞧见清冷日光下那抹清冷的身影。

“干啥呢？赶紧的。”梅千曲戳了戳徐震手肘。

徐震微怔，道：“你先去，我随后就来。”

梅千曲再要问，徐震以足点地已往谢允和飞去。

谢允和只听到瓦片发出轻微的松动声，回头一看，身后已有人站立。她下意识吓得一抖：“你是什么人？”

徐震没说话，谢允和却闻到了他身上的药味儿：“蝶儿？”

他轻点下头，递出样东西给她。

他方才摸了摸身上，出门得急，什么也没带，只有一包他亲手腌的乌梅。

“给我的？”

他又点了下头。

“你这丫头，怎么不爱说话呀？”谢允和小小的眉眼轻轻皱了下。

徐震见她眉峰轻轻蹙起，低头认真地打开包着乌梅的油纸包，嘴角微微耷拉，还是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他喉头微动，道：“我嗓子疼。”

谢允和拈了粒乌梅放嘴里，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口内散开。她笑得眼睛弯了下：“好吃。”

“好吃明天还给你。”徐震捏着嗓子说。

谢允和笑着点点头。

徐震跟着笑了下：“明天我来找你。”

“这么晚了，你上哪里去？”谢允和见她穿着夜行衣，这才想起问。

徐震：“帮你报仇。”

————

第二天，荣家全乱了。

一夜醒来，荣家从上到下就跟中了邪一样，面带潮红，神情古怪，媚眼如丝，到处乱抛；公狗满院追着母狗跑，丫鬟和小厮在草丛里幽会，七八个姨娘夫人齐至老爷屋里，荣家老爷一整天没出过房门……

沈在歌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说荣家今日关门，拒不会客。

她和谢允川纳闷不已，喊来梅千曲和徐震一问，梅千曲笑得直到地上打滚：“哈哈哈，都是徐震想的好主意。”

他俩又看向徐震：“你做了什么？”

徐震面不改色：“我往他们井里投了点药。”

“什么药？”

“春·药。”

妙啊，妙啊。

————

谢允川也算是出了口恶气，心情颇好，大手一挥带沈在歌和谢允和去酒楼大搓一顿。沈在歌本是不想去的，直到谢允川说他寻常买的麻辣鸡丝就是出自那家酒楼。她当即就扯着雄霸和莽子出门。

自从莽子来后，雄霸当真乖了不少，至少晚上再未嚎过。在莽子的管教下，雄霸终于没以前拆家了。

莽子是头很高冷的狼，从不主动亲近人，大部分时候它独自坐在廊下，也不和雄霸一起玩，就看着它疯子似的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只有雄霸犯傻时，它哒哒走过去，一蹄子拍到它脑袋上，不许它继续犯傻。谢允川起初还挺怕莽子，时间久了，见它日日只坐在那里，既不搞事也不乱动，仿佛入定老僧，便松懈下来，他试图用肉引诱莽子，却换来它不屑的眼神。

最终他得出结论，狼就是狼，天生不亲近人的。

譬如此时，他们三人一狗一狼走到街上。雄霸东瞅瞅西看看，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莽子则淡定得多，信步悠闲地跟在几人身后，不远不近，不快不慢。

几人到了酒楼前，正要进去，沈在歌已经走了进去。谢允川走在后面，忽见莽子回头，朝街上狂奔。

“莽子！”谢允川大喊一声，转身去追。

莽子就跟疯了似的，冲进人群中，张开双蹄便朝一青衣男子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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