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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圣姑

晋国的军队折损大半, 十万大军前来, 仅剩四万大军退守江城。

沈在歌和谢允川打点了永义城一干事宜，打算乘胜追击, 将晋国大军掠走的土地夺回。

谢允川此前从未接触过军队诸事，沈在歌手把手从头教起。

这人虽混, 正经做事的时候却很缜密，怪不得赌钱从没输过。

谢允川怕沈在歌劳累, 就连平常走路, 都恨不得两手把她搀扶着。哪肯让她亲力亲为做事，但凡轻松的，皆让她分配给部下去做, 非得她做的, 他就让她在一旁指导，他亲自去做。

四天之后，沈在歌准备妥当，准备追击晋国大军。

当天早上，沈霄却来了。

他冷不丁站在沈在歌和谢允川面前，脸色……很复杂。

沈在歌喜道：“爹，你来啦？”

沈霄闷嗯了声。

恰逢吃饭的点，他们三人便一起用膳。谢允川帮着沈在歌夹菜添饭，就差拿筷子给她喂嘴里了。沈霄看到小俩口腻腻歪歪, 后槽牙都快酸掉了：“谢允川，你丢不丢我们爷们儿的脸？她没长手吗？不会自己吃饭吗？”

谢允川被他骂得一懵，沈在歌哼哼, 不满道：“爹，你要是看不下去，那你回去给我娘喂去。”

沈霄嘀咕：“你娘可没你这么娇气，怀你怀到快生了还在打理家事。哪像你，还没显怀，饭都不会吃了。”

沈在歌一愣：“啊？你知道了？”

沈霄沉脸不悦：“你说说，这么大的事情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还想领兵追击晋国大军，你咋不上天呢？收拾收拾，明天滚回淳州去，没事别瞎动弹。”

沈在歌瘪瘪嘴，十分不满：“爹，我没事。你放心，我都筹划好了，到时候我不上战场，危险的事情就让谢允川去，我保证不以身犯险。”

“行军途中颠簸辛苦，你哪儿受得了！”

“没事，谢允川可以驮我。”

沈霄气昏了：“他是人又不是骡子，怎么驮你？”

一旁听着父女俩讨价还价的谢允川插了句嘴：“要是茵茵有需要，我可以当骡子。”

“别说话，能不能别丢咱们爷们儿的脸？”沈霄怒目。他对谢允川可没啥好脸色，这货竟妄想篡他的父亲之位。

沈在歌坚持不肯退回淳州，到淳州这么久一场仗都没得打，她手痒痒。何况，褚郁在晋军里，她还没亲手把他捉回，怎能退去？

沈霄愁眉：“这回晋国进犯，连夺大成三城，我面上无光。陛下有令，让我即刻出兵讨伐贼寇，既有我在此坐镇，也用不上你。回去好生修养，不日之后，多的是你们大展拳脚的时候。”

北梁和大成停战九个月，一直没有议和，慕容深一入京城，晋军便进攻宸州，这未免太巧了一点。

褚郁先投北梁，再投晋国，更是疑点重重。

要说其中没有北梁捣鬼，他无论如何也不信。

沈在歌年纪尚小，他唯恐她上当，只好早早地先将她支使开。

如是一来，沈在歌倒不好再坚持，次日她和谢允川退回石溪县，待石溪县瘟疫之难一解，便乘船回淳州。

沈霄知道她有自己的主张，倒也不再劝了，只交代她自己当心，便放她离开。

沈在歌哪消自己当心，谢允川自从知道她有孕，恨不得把她含在嘴里，生怕她磕着碰着。沈在歌自在惯了，受不了他念经一样在耳畔啰啰嗦嗦。出了永义城便纵马疾驰，谢允川为了追她，累得像条狗。

当天晚上他们赶到镇上一家客栈。

俩人饿得饥肠辘辘，喊了饭菜在大堂用晚膳。

吃东西的间隙，谢允川喊小二送了浴桶去房里，又让他们烧热水上去。

自谢允川出了医馆后，沈在歌也不吐了，精神得不像话，胃口大开。

他们吃了许久，方搁下碗筷，门口突然进来一群穿白纱道袍的男男女女。他们正中簇拥着一个头戴幕离的女子，往楼上走去。

“掌柜的，马上给我们准备浴桶和热水。”一个道姑吩咐。

掌柜立马答应：“好，浴桶马上就送过去，只不过热水得稍微等等。”

“为何？”那道姑别过头，指着小二拎着的热水：“这不是有吗？”

“抱歉，这是为这位姑娘准备的。”掌柜的指了指沈在歌。

道姑瞥了她一眼，不屑：“先送去我们房里。”

掌柜的为难：“这……”

谢允川：“是人都得讲个先来后到吧？王八才不讲，敢问阁下可是王兄？”

方才那行人，已至楼梯拐角处。头戴幕离的女子听他开口，忽的驻足，自楼上向下眺望。谢允川仍谨慎地裹得只余一双眼睛在外面，要不是沈在歌说眼睛瞅眼睛不会传染，他恨不得眼睛也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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