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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毒人

“放肆！”道姑嘶哑的声音中含了几分惊恐。

她抬手要打沈在歌, 谢允川挤过去, 将沈在歌夺回，一脚朝圣姑踢去, 她惊呼一声，被踢出丈余远, 混乱中，那一掌拍到了谢允川小臂上。

他小臂戴有护臂, 铁铸的护臂此时突然发出“刺啦”一声, 低头一看，护臂上一团漆黑，显然是被毒物侵蚀。

“南疆毒人？”谢允川愣了一下, 错愕地看向她。

圣姑被他踢到肋骨, 腹中隐痛，呼吸间如抽丝，她避开谢允川的目光，扭头看向一侧，恨恨道：“我乃赤霞门圣姑，奉皇帝陛下旨意入京协助门主为他练不老仙丹。尔等刁民，竟敢加以阻拦，待我回京之后，势必禀告圣上, 治你们的罪。”

“赤霞妖道，妖言媚主，为祸苍生百姓, 罪孽罄竹难书。”沈在歌一步步逼近她：“你不是要炼不死仙丹吗？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会不会死。”

她的鞭子犹如游蛇飞龙，正对圣姑咽喉而去。她慌乱一避，几个道姑涌上，扔了几团东西，屋里顿起浓雾。

待浓雾散尽，哪还有妖道的踪影。

追出门外，他们已杳然而去。

晚间，身边没有得用的丫鬟小厮，谢允川必须亲自给那尊老祖宗一样的大佛端茶送水，照看得妥妥当当。沈在歌对着一豆灯火，在想什么事情，入了神。

谢允川给她拧了帕子洗脸，转身欲走，沈在歌突然出声：“赤霞门妖道和北梁有关系。”

谢允川笔挺的脊背骤然僵硬，沈在歌低下头，继续碾药：“今日我仔细观察了下赤霞门的阵法，他们的布阵很奇特，也很诡异，看了几次之后，我觉得很眼熟，于是故意用瓜子碟盘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他们的阵法变幻和应敌之策和北梁的军阵颇为相似。”

她言尽于此，谢允川却明白其中的利害。

如果赤霞门当真是北梁一手创立，如今妖道为皇上看重，大兴土木再修赤霞宫，引得众怒，大成必从根基开始烂掉。不等北梁进犯，百姓便会举兵起事，他们就好坐收渔利。

杀人于无形啊。

谢允川听了她的话，端着水又折回她身旁，犹豫了下，终才说：“今天那圣姑，是南疆毒人。”

“南疆毒人？什么玩意儿？”

“南疆人擅养蛊毒，让活人天天饮用毒药，再把他放到有成百上千种毒虫的穴窟中，任毒虫噬咬三年，熬过去，就成了毒人。”

“熬不过去呢？”

“就成了死人。”

“毒人百毒不侵，血肉都含有剧毒。”下午他看到那圣姑暗中掐破手掌，欲对沈在歌下手，情急之中，他才一脚将其踢开。

沈在歌色变：“妈的，变态啊，想出这么毒的毒计。”

赤霞门和南疆毒人有关，又和北梁军队有关，千丝万缕的关系后隐藏着什么样的真相？

“要培养一个毒人十分不易，非得那人体质十分适合，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谢允川又说：“以后你要是碰到那圣姑，一定要当心她的毒血。那玩意儿毒得厉害，万一真沾上了，九死一生。”

沈在歌纳闷：“你怎么这么了解？”

“因为我以前碰到过毒人。”谢允川解下护臂，捞起衣袖，在他的小臂处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疤，恰似掌痕：“四年前，侯府来了个强盗。他的目标很明确，是来抓我的。他起初没有伤我的打算，将我掳了就走，但惊动了侯府侍卫，爹及时出来救我。他逃走之前，给了我一掌。”

谢允川似想起不开心的事，眉眼低垂，眼睑有气无力地垂下，覆得眼底青痕一片。

伤疤处，皮肉狰狞。

沈在歌抬起眼睛，对上他那双暗沉的眼眸，片刻后，轻声问：“很疼吗？”

他眼底的那片暗沉，瞬间霁散。

“早不疼了。”他凝视着她，轻抚了下伤疤处。

————

两人日夜兼程，一路赶回石溪县。

沈在歌刚刚回营，就接到京中来的圣谕。石溪县的事情还是传进了京城。许是为十年前的那场瘟疫所惧，皇上下旨接到圣旨命沈霄三日之内必须焚毁石溪。

十年前的噩梦将再度重演。

朝廷要焚烧石溪县，沈在歌自然也不同意。但身为人臣，若不按旨行事，是抗旨不遵，往大了说是忤逆犯上。

但解药研制进展颇为缓慢，至瘟疫爆发，已一月有余，谁也没有把握解药什么时候能研制出来。

徐震得知消息，找到沈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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