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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喜欢

胡文宣从前是许州三杰之一, 气度、文采皆数上流。

颇有几分名声。

沈在歌和他一同去小泉山, 引得路上大姑娘小媳妇纷纷侧目。

沈在歌乐道：“要是她们知道你的事情，还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胡文宣沉默不语。

小泉山不高, 对于沈在歌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正经八百的山, 顶多算个小山丘。

但为了照顾胡文宣的体力，她还是走得很慢。

沿着山道, 观音庙隐隐可见, 飞檐斗拱现于树木葱绿掩映之中，青灰森严。

他们刚爬了一半，谢允川就追了上来。

他远远瞧着他俩的背影, 中间相距有一段距离, 倒还算规矩。

但沈在歌那身桃色衣衫，引得行人不断回眸，他心里就不舒服。

他冷哼哼，策马追上前。

沈在歌听到他的打马声，回头一看，讶然道：“咦，谢允川，你怎么来了？”

谢允川下马，一本正经地扯谎, 脸色都没变一下：“你刚走，我就听袁正说小泉山有土匪出没，我怕你危险, 所以追来告知你一声。”

沈在歌环顾了一下这低矮的山坡——就这个小山丘还有土匪出没，藏得住人吗？而且这地势也不好啊。

谢允川看出了她的思虑，道：“袁正说这伙土匪武功高强，十分厉害，十步杀一人，又凶又狠！”

沈在歌很感动，她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说：“谢谢你，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谢允川：“……”

他感到血气冲心：“要不然，你还是回去吧？”

沈在歌摇头：“别啊，来都来了。”

她安慰谢允川道：“放心，土匪能在这种地方安营扎寨说明他们不怎么聪明，我没事的，你回去吧。”

她说得坚决，说得肯定，不带一丝犹豫。

谢允川只好硬着头皮说：“那我留下来跟着你们吧，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也好帮你一把。”

“见势不对我就跑。”沈在歌说：“逃命带文宣一个累赘不够，还要多带你一个吗？”

“……”

累赘一号满眼深意地看向谢允川，谢允川察觉到他的目光，狠狠瞪了回去。沈在歌虽然凶了点，但老天给她容貌和功夫的时候，让她脑子不那么健全，以至于她间歇性犯迷糊，她绝对不是会和人悄悄拜观音庙的人，肯定是被他哄来的。

这人其心可诛！

胡文宣哭笑不得，硬生生挤出一抹笑意，对沈在歌说：“不如让世子一起去吧。若当真碰到山匪，能一举剿灭，也算造福附近村民。”

沈在歌略一思索，倒是这个理。再不济可以让谢允川做做趟雷挡箭之类的差使。

她大手一挥：“那行，你跟上吧。”

谢允川巴巴地跟在她身旁。胡文宣不比他们练武之人，书生羸弱，走得很慢。他和沈在歌一边走一边说幼年趣事，说到乐处，两人俱开怀大笑。

“记得上一次我们以前爬山，还是三年前，爬汇泉沟，那里流水飞溅，山石嶙峋，风光无限。”胡文宣感慨：“斯年已去，转眼便是三载，真是白云苍狗，转瞬即去。”

谢允川悠悠地扯过沈在歌的手，把她小小的手掌纳入掌心，感慨道：“成亲这么久我还未陪你爬过山。你心怀山河，往后我便陪你踏遍山河，爬尽千山万峰。”

他掌心潮热，沈在歌一脸嫌弃地抽出来。

“老子守天下够累了，你还要我爬山。求求你，做个人吧。”

谢允川：“……”

胡文宣闭嘴，不再说话。

三人哼哧哼哧爬上山，山寺门开，香火还算鼎盛。

他们去到正殿，沈在歌扯着胡文宣跪到佛像前，推着他赶紧跪下：“快拜快拜。”

胡文宣回头看她，有点怀疑地问：“真的有用吗？”

“有用，我听说这个庙可灵了。”她动手去摁胡文宣的肩膀，压着他跪在蒲团上：“闭上眼睛，快许愿。

这哪儿是胡文宣哄骗了沈在歌，分明是她威逼利诱别人。

胡文宣双目微阖，双手合十，唇齿翕动许了个愿。

然后，沈在歌也跪了下去。

谢允川忙扯着她：“喂喂喂，你干什么？”

“许愿啊，拜佛啊。”沈在歌眼睛大大的，被他拎着胳膊，仰面看向他。

谢允川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庙？”

“观音庙啊。”

“求什么的？”

“姻缘。”

谢允川扶额：“那你求什么？！”

“我让菩萨给武曲星军带个话，让他保佑我旗开得胜，披荆斩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逢战必胜！”沈在歌气势如虹地说。

操，求神还能这么求？

最终谢允川还是没拦着她，她跪下去，恭敬地朝神像磕了三个头。

谢允川看着她毕恭毕敬许愿的模样，心中哀叹，在这人心里，第一的是她守着的江山，第二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第三是她爹娘，第四是她的朋友……而他，大概要拍到第十了。

不能算，越算越心酸。

下山之后，胡文宣就要离开，沈在歌让谢允川去给他安排车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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