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瘫痪三合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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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瘫痪(三合一)

第二天, 沈在歌是在铿铿锵锵隆冬强的噪音下被吵醒的。

她睡得正沉, 冷不丁一声响起,跟打雷的声音差不多, 吓得她哆嗦睁开眼,翻身下床, 循着声音找去,结果谢允川那货拿着一双镲吭哧吭哧敲着。

他一点儿音律都没有, 沉醉地手舞足蹈一通乱敲。

镲声洪亮, 震得沈在歌鼓膜都快破了。

“大清早你搞啥呢?”

谢允川闭紧双眸,正沉醉其中,也没听到她的话, 摇头晃脑敲得格外认真。沈在歌以为他是在变着法嘲笑自己闹的笑话, 气不过,跑过去夺过他的镲,在他耳边铿一下敲响。

谢允川顿时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栽下去,再回头,沈在歌已哼哧哼哧跑远了。

他揉了揉耳朵,茫然地看着她气鼓鼓的声影,有点迷糊。

难道是他敲镲敲得不够深情?

他抓了抓发顶,没搞懂哪里出现了问题。

昨天他听了齐有为和李孟然的话,决定先在沈在歌面前表现点才艺。但他弹琴吹箫等等完全不会, 于是他找到府上琴师,问有没有什么学得比较快的乐器,能让他短时间掌握的。

乐师听后, 沉吟片刻,道:“木鱼?”

他略思索,木鱼是和尚敲的,要是在沈在歌面前敲木鱼,说不定她会以为自己在暗示她——和你成亲我还不如出家。

乐师又想了想,终于搬出一对镲,教了他几个节奏。他学了两个时辰,乐师笑容可掬地说:“世子果真出众,如此难的旋律不消片刻便学得如此精进。”

他这才很有自信地到沈在歌面前表演了。

但是好像……他非但没有很好地展现自己的个人魅力,反而又把她惹到了。

到底哪里出了错?

谢允川百思不得其解,又拉不下面子再找齐有为和李孟然商议对策,只好施行第二部计划——找机会英雄救美,让沈在歌跪倒在他的裤管下。

为了找这个机会,他一整天都悄悄默默跟在她身后,伺机而动。

可沈在歌身边好像没什么危险——她牵着雄霸出门,地痞流氓看到她,纷纷退避三舍;打街上走过,好不容易天上飞下个大花盆,他正要扑过去救人,她腿往后面一踢,那花盆就稳稳当当停在他脚背上;碰到匹横冲直撞的马,他还没来得及动,那马就被她一拳锤飞。

跟了一整天,他走得腰酸背痛,脚趴手软,沈在歌还脚下生风。他也想通了,以沈在歌的彪悍程度,根本没有他英雄救美的份儿。

没有英雄救美的自然条件,他只好剑走偏锋,为自己创造人为条件了。

创造条件,最要紧的还是人手。

一个胆敢挑衅沈在歌、有大无畏牺牲精神的队友。

他思来想去,身边也没这号能人异士。

正当他为人选所恼的时候,梅千曲掂着他沉甸甸的钱袋走了过来。

梅千曲没什么不良嗜好,只不过以前好赌。跟了沈在歌之后,沈在歌明令禁止他再去赌钱。但无奈有时他手痒得厉害,便暗中纠集一帮丫鬟小厮,在后院的凉亭里小赌几把。

看他这喜上眉梢的模样,今天定是赢了。

谢允川朝他招了招手:“花儿,过来。”

“花儿”闻言,屁颠屁颠跑了过去,因赢了钱,笑得花枝招展:“世子爷,你找我?”

谢允川“嗯”了声,看向他手中的钱袋:“今天收获不错嘛。”

“哪里哪里,就这点,连本钱都没赢回来。”

谢世子阴恻恻地笑了:“你说,要是沈在歌知道你到了侯府还天天赌钱,她会怎么处置你?”

梅千曲脸“唰”的就白了:“世子饶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谢允川一笑,深藏功与名:“帮我个忙,这事儿咱们就翻篇。我还另送你一千两银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

梅千曲眼都绿了下:“愿听世子差遣。”

“过来。”谢允川手指一屈。

梅千曲顺从地附耳过去。

谢允川凑在他耳畔一阵低语。

梅千曲听到他的计划,脸色由绿转白,慌道:“世子,你还是把我交给沈将军吧。”

“别嘛别嘛,你就帮帮我嘛。”

“把我交出去,我顶多挨一顿揍。跟你做这事,你是想要我的命。”梅千曲劝他:“干嘛这么想不开,活着不好吗?”

谢允川赌咒发誓:“不会有危险,到时候你就打她面前走个过场,喊一声就行。我马上就去追你。保证一点危险也没有。”

梅千曲岿然不动,摇头。

“两千两银子!”

梅千曲斜眼瞅了他一眼。

谢允川:“三千两!”

“这样吧,这种脑袋别裤腰带上的差事,我收你三千五百两就是。”梅千曲讨价还价。

谢允川答应得干脆利落:“行!”

梅千曲——富贵险中求啊!

梅千曲盘算了一波,三千五百两,够飞鹰寨使许久了,算了算了,有钱啥都好说。他抱紧金主大腿,问:“世子,你这么费心尽力,表演英雄救美,是不是爱上咱们沈将军了?”

“怎么可能?”谢允川脸色一遍,嘿然笑道:“我怎么可能爱上她!”

“那你……搞这一出干啥?”

谢允川怅惘望天:“日子太无聊,都快淡出鸟来了,找点刺激玩玩。”

梅千曲心想,这事刺激,真刺激。

当天晚上沈在歌从军营回来,一直觉得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小动静。但她一转过头,动静就消失了。

梅千曲难啊,相当于把脑袋挂到裤腰带上挣这三千多两银子。

谢允川事先和他约定好,让他先一路尾随沈在歌,等到了明月楼再动手。但跟随沈在歌难度何其大,她三步一回头,吓得他急忙躲进林稍,出了一身冷汗。

他跟得哆哆嗦嗦,跟得提心吊胆。

那头谢允川正要出门,谢允和忽然哒哒哒跑来找他。

她扭扭捏捏支支吾吾言辞闪烁,一直欲言又止,谢允川急着出门,她把人缠着不肯放。

谢允川再问她的来意,她又扭捏起来。

他心急如焚,再去晚点,恐怕梅千曲性命堪虞。

还说歹说,让谢允和先上一边扭捏去,他得以脱身,匆匆赶往明月楼。

没想到,还是去晚了一步。

他赶到明月楼时,只觉风声飒飒,寒鸦齐鸣。

梅千曲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沈在歌一脚踩着他的背,一边揍一边骂:“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跟谢允川串通起来寻我的乐子!“

梅千曲被揍得只剩一口气,他气若游丝朝谢允川的方向挥手:“世子,我要……四千两!”

他头一歪眼一斜,晕过去了。

沈在歌松开他,摸了摸腰侧挂着的鞭子,嘴角漾着一丝笑意,悠悠地朝谢允川走去。

谢允川觉得她的笑都是冷的,仿佛一条没有温度的毒蛇。

入秋的天,他冷汗直冒,忙否认:“不,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敢。”

“听说你觉得最近日子太平淡无趣?”

谢允川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很有趣,很跌宕起伏!”

沈在歌扯了扯鞭子,敛了笑意,揪过他的衣襟,檀口微启,呵气如兰:“那咱们玩点儿刺激的吧。”

谢允川真真切切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自讨苦吃。

沈在歌的鞭子,不过拇指粗细,抽在身上却是火辣辣的疼。

她连打带踹,谢允川压根没机会还手,就被揍翻在地。

“安生了一段时间,胆儿肥了啊。”沈在歌踹了他一脚。

谢允川垂死挣扎:“我能解释一下吗?”

沈在歌睥睨着他,道:“你说。”

那句“我们不离行不行?”在他舌尖打了个圈,走了个形式,就又吞了回去。他放弃:“我说不出来,能不能画给你看?”

沈在歌拖着他回府,笔墨纸砚往他面前一扔:“画吧,我看你能画出个什么花儿来。”

谢允川哆哆嗦嗦执笔,真花了朵花儿出来。

他先花了一树梨花,又在梨花上画了偌大一个叉。他画完后铺展画纸一看,十分满意。这精美绝伦巧夺天工的画作精准地表达了他的思想感情——不梨,不离。

沈在歌肯定明白!

他抱着必胜的自信把画作递给沈在歌,只见她接过画后,眼睛扫了一圈,暴跳如雷,站起来又是一顿急雨摧娇花。

“不理我?龟儿子竟然敢不理我!”

谢允川冤枉啊。

现在他才知道,找一个和自己心意想通的夫人有多重要!

谢允川这一顿被揍得不轻,第二天喊了大夫瞧伤,大夫一看,叹道:“世子爷这……”

谢允川忙问:“大夫,我怎么样了?”

大夫:“有点腰椎间盘突出。”

谢允川因腰椎间盘突出,只好在家静养。

齐有为和李孟然上门看望他。

他们看着躺在床上,形同瘫痪的谢允川,哀叹道:“你的那位朋友……还是把他夫人惹恼了?”

谢允川一把辛酸泪。

“没用,完全没用。你们教的他都试了,根本就没用。”谢允川恨得咬牙切齿:“他那夫人,根本不是寻常女子,她生性彪悍,脾气暴躁,魁梧有力,不折手段。我朋友根本拿她没办法。”

齐有为摸了摸鼻翼,道:“既然硬的不行,要不咱们来点儿软的?你就每天装装柔弱,学那西子捧捧心,让她愧疚,让她不忍心,激发她的保护欲!”

谢允川忍着剧痛再次强调:“是我朋友!”

“好好好,你朋友。让你朋友到他夫人面前装装柔弱?”

谢允川一想到自己要在沈在歌面前嘤嘤嘤哭唧唧装柔弱,他就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绝对不可能,我告诉你们。我这个朋友,他特别爷们儿,又高大又威武,那叫一个威风凛凛。让他到他夫人面前示弱,还不如让他去死!”

李孟然十分贴心地递上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友情送上快刀一把,希望他走得快一点。”

谢允川要哭了。

日哦,这还是他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小伙伴吗?

*

沈在歌怒上心头,她觉得谢允川最近种种反常行为,是在提醒她,他们该和离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和谢允川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值得他如此作妖的只有那一纸和离书。

没错!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恢复自由身,好潇洒自在地打他的万花丛中过。

哼,她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虽然心上有那么一点不满,但碍于她并非死不要脸死缠烂打之人。故而趁谢允川瘫痪在床,她跑到书房找出早就写好的和离书。

早开口晚开口,早晚要开口。

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她站在房门口是还有几分淡淡的说不上来的惆怅。

谢允川的剪影倒映在雪白的窗户纸上,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轮廓分明。

她深深舒了口气,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谢允川正无聊地在用左手和右手下棋,甫听见开门声,下意识抬首望去,就看到沈在歌脸色凝重,走了进来。

和离书的页尾没藏好,从腰带下露出一小节纸张。

谢允川心头一凉,知道自己终于迎来命运的裁决。

“谢允川,我有件事要对你说。”沈在歌板着脸,一字一句道。她开了好几次口,话都到舌尖了,打了个过场,又溜回腹中。

谢允川心道不好,不等她开口,面色“唰”一下苍白如纸,他以手扶额,直往床下倒:“不行了不行了,我头好晕。”

沈在歌一哂:“你咋了。”

“快扶扶我,我坐不住了。”谢允川探出手。沈在歌牵着他的手,坐在床头,谢允川就不要脸地靠在她肩头,嘴里哎哟哎哟直叫唤:“你要跟我说什么?”

“我……”沈在歌道:“就是那个我们……”

“啊——头好痛。”谢允川撒皮打滚:“你要说什么,能不能明天再说?我头被你打伤了,一动就痛得不行。”

“我明明避开脑袋打的呀。”

“腰椎连脊椎,脊椎连颈椎,颈椎连脑子,十指连心你懂不懂?反正我就是头痛。”谢允川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沈在歌“哦”了声,此时终于生出了愧疚之情,她说:“那行,你先歇息吧,等你好些了咱们再说。”

“好。”

打那天起,每当沈在歌打算和他谈论和离的事情,他总是适时犯头痛。痛得最厉害的时候,甚至在地上打滚。

以至于沈在歌的愧疚之情越来越重。

到后面,谢允川已经发展成看到沈在歌就下意识头疼。李孟然这出的什么鬼主意,柔弱能装一辈子嘛!?

沈在歌亦是忧心忡忡,当时她揍谢允川只是为了出气,可能是自己太气了,所以下手没轻没重,没想到把他打出了顽疾。

头痛时常发作,以后会不会变成痴呆儿?

她越想越怕,私下找到徐震,询问他的头痛是否有药可解?

徐震先是给他开了几个方子,让他先吃药。沈在歌看得要紧,每日让梅千曲熬了药端给谢允川喝。谢允川又没病,药都倒进了窗外池子里。

徐震起初没把谢允川的病放在心上,毕竟头痛不是什么要命的顽疾。直到他发病的频率越来越高,痛得越来越厉害——

他眼皮一动,觉得谢允川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禀报沈在歌:“世子可能颅内有血块,以至头痛久治不愈。”

沈在歌大骇:“当真?”

徐震点了点头,十分郑重地说道:“我给世子把过脉,他的脉象稳健平和,没什么异象。但他的头痛症愈演愈烈却是不争的事实,说明病根出在脑子里。将军手劲大,他脑内凝结血块也是有可能的。”

“那……危险吗?”沈在歌皱了皱眉。

徐震神情十分凝重:“这段时间世子服了不少活血化瘀的药,都没有效果。说明血块已经很大,如果血块在脑内不动倒也还好。只要它开始转移,就很危险了。世子头痛症日益加深,说明血块是在移动的。”

沈在歌都被吓了一跳:“他会死吗?”

徐震叹道:“不敢隐瞒将军,十分危险,性命堪忧。”

沈在歌面白如纸,紧抿了下唇。

“不过,如果可以说服谢世子,开颅取出血块的话,还是有治愈的可能。”徐震顿了顿,继续说道。

“开颅?是把脑子打开吗?”

“没错,打开世子颅盖,取出血块。”徐震缓缓说道:“西域有一种曼陀罗花,人服用之后即可陷入昏迷,不知人事。他不会有痛苦……”

“可是,万一要是失败了,是不是他就会……死?”

徐震道:“他会沉睡在曼陀罗花的梦境之中,至少死得没有什么痛苦。但他现在这么下去,不只是头痛欲裂,之后还会失明,再然后可能会半身不遂。骄傲如世子,如果他一辈子都站不起来,对他来说一定是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沈在歌浑身紧绷,感觉身上忍不住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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