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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这个月来那小郡主都闭门不见客，王妃来瞧她也都蔫蔫的提不起精神来，立小梨跟她逗乐也爱理不理的。直到那一日西北军班师回朝，举国同庆。据说那位龙骧将军在一个月内攻破西波塞东境、兔儿藏村落，差点儿一刀砍到了大漠的心脏。吓得那位大漠的老可汗赶紧写下和书，愿对康帝俯首称臣。

皇帝龙颜大悦，还没等西北军到京城便封赏了一群将士，还任命季少琛为一品护国大将军，赠三眼花绫、九阳金甲。可谓是自开朝以来，都没有这样大的殊荣。

立小梨将这件事夸大无数倍讲给锦天歌听，还说民间传言这位护国大将军是战神下凡，仅靠一人之力手起刀落杀出一条血路。不仅杀了西域汗国三名大将，还把他们最厉害的利库齐将军生擒了过来。

锦天歌听着，不动任何声色似神游自远方一般。

这些都是前世发生过的事情，也不足以让她惊奇。

见着小郡主没有任何动静，立小梨收起方才的慷慨激昂，叹了口气：“那利库齐也不是吃素的，虽然被生擒了但也捅了大将军一刀。”

“什么？！”锦天歌“哗啦”从凳子上坐起来，眼睛瞪得溜大。

见这小郡主终于有了反应，立小梨又唉声叹气起来：“比这门还高的长刀，直从他的胸膛穿过，据说差一点就捅到了心壁，是被西北军们抬回来的。现在还在抢救呢，据说还没脱离风险。”

锦天歌力气骤然被抽去，她哑口结舌了许久，双目思绪翻飞变换最后化作空洞。她苦笑：“天意，天意。”

“郡主，你不去瞧瞧他吗？他明日就被西北军们护卫回京了。”

“我去做甚么，堂堂准皇子妃去瞧外姓男子？贤王府的脸皮还要不要了？”

立小梨难以置信：“郡主，您不是喜欢大将军吗？怎的又要成皇子妃了？”

“那日皇伯父的圣旨你不是没瞧见，我又能如何？如今木已成舟，我与他终究是没了情分。”锦天歌眼泪啪嗒掉落，没入领口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冰凉。“我曾那样对他，上天便不让我再嫁他。这都是天意，天意。”

“将军和郡主两心相悦，什么难关不能一起度过呢？”

“你不懂。圣旨以下，若我同他抗旨，那就是灭顶之灾。他的未来光明璀璨，何必因为我让他的这些努力烟消云散。”锦天歌坐起来，走到一旁的白玉瓷瓶，摸着里面已经枯萎的梨花枝，想起昔日在靖王府的满园梨香。

是了，花开花白终有散。

而在护国将军府内，站了一屋子的大夫，从里屋内只见一盆盆的血水送出来，那猩红的颜色似要将整个将军府掩盖。

张嗣站在房间外看着里面喧喧嚷嚷的人群，头上急出来密密麻麻的汗水，口中念着阿弥陀佛心里请求了一群菩萨神仙。有一位大夫擦着汗从里面出来，一手的血水，看着甚是吓人。张嗣赶紧拦住问他情况如何，那大夫哆嗦着说道：“将军的情况很是危急，血流不止。”

张嗣只觉眼前一黑，差点儿昏死过去。

“将军现在还在用参汤吊气，口中一直喃喃自语不知说着什么，想来是心中有惦记的人，若是把那惦记的人叫过来兴许能让将军来些精神。”

张嗣眼前清晰了些，脑中飞速流转什么惦记的人，外甥连个同房丫鬟都没有能有什么惦记的人。若说唯一惦记的……他站稳身形吆喝着：“来人啊！去请贤王府的朝歌郡主！”

过了没多久，贤王府派人来回话说朝歌郡主不会看病，还是等护国将军身子好全了再来探望。

张嗣气的面红耳赤，却也知晓自己这番着实唐突，但如今外甥已经一只脚踏进阎王殿了，他还有什么顾忌的。季少琛对朝歌郡主的心思府邸上下尽知，可惜了那郡主已然定亲，可外甥还这样念念不忘终究是一件祸事。

再说锦天歌这边，被贤王一顿训斥，质问她与季少琛私下究竟有什么来往，为何季少琛重病要让锦天歌前去探望。锦天歌故作淡然，垂眸颔首：“许是一番误会吧，儿臣也不知道。”

贤王一甩袖子，怒目冷叱；“你莫要当本王不知晓，自立门户的那小子先是瞧上了天莺后又同你在那日的庆功宴上眉来眼去，你走后他就跟了出去，听侍卫说那晚是他送你回来的。还有初十那晚，你去了哪里？”

锦天歌听得脑袋昏沉，但最后一句却让她打了个机灵猛地抬起头直视贤王：“儿臣初十那晚去了清凉湾，此事父王如何得知？”

贤王眉色一动，瞪了她一眼：“你莫要转移话题！那小子身出战场嗜血杀戮、脾性恶劣。日后必不得善终，你向来凡事恭顺，为他屡屡惹父王不快像迷了心智一般！先前也就罢了，如今你已经承蒙圣意和锦世订婚，可要知廉耻二字！”

“儿臣并未做让贤王府蒙羞之事，也断断不会做。但儿臣却十分心寒，父王眼中只信下人的只字片语却不信儿臣。”

“放肆！”贤王怒不可遏，扬起身旁的所有茶碗。

碎渣减到锦天歌的脚边，屋子里除了她之外其余人全都跪了下去。

“传本王令，郡主言词失状罚禁一月，不得走出颂歌堂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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