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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艾兴将房间里的人都清理出去后，就只剩下锦天歌和昏迷着的季少琛。他安静的躺在自己面前，锦天歌坐在床边，摸着他冰凉的手，眼泪汢汢掉到了床边，和他的血液融到了一起。

“少琛。”她喃喃念着他的名字。

这一声呢喃软语，似带有魔力一般，将他在满世界的厮杀声中抓住一线神志。他犹如身处迷茫大海，整个世界都是漆黑的。

锦天歌瞧见他枕头下平放着一叠纸，纸上还有血迹斑斑便伸出手来将纸抽了出来。纸上描绘的是大漠的兵力范围。锦天歌粗粗扫了一眼，发现大漠的兵力聚集地都在东侧，被季少琛用红色字体圈了起来。但不知为何那个圈圈又被画了一个叉。

靠近躺在床上的那人突然开了口：“天歌……”

锦天歌像做了坏事被抓到一样差点儿从床上弹起来，慌乱的瞧向那个人，发现他禁闭这双眼毫无睁开的迹象，煞白的唇角微动，好似陷入梦魇一般。

想来他已经脱离了危险，锦天歌把纸张放好，替他掩了下被角站起身来就要离去。

艾兴跟在她身后问着：“郡主要走了吗？”

“嗯，不要告诉他我来过。”锦天歌嘱咐道。

“将军要是知道了郡主来看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你觉得你家将军和未来皇子妃纠缠是一件好事吗？”锦天歌拉了拉自己的披风，又嘱咐了一番，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木盒说道：“这是皇伯父赠与我父王的千年参片，养气血是最好的。你问下大夫如何入药。”

艾兴领命点头，送锦天歌出了府。本觉得天色已晚想叫两个车夫送锦天歌回府，但她觉得不好惊动旁人就拒绝了，走了没两步路过烟柳巷时悔的肠子都青了。

烟柳巷的后院里蹿出来一个人影，拦着自己的嘴一把拉了进去。

锦天歌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那人拉进了一个暗无烛光的小屋里，外面是震耳欲聋的歌舞声，屋内却端坐着一位胡须鬓白的老者，他的左右两侧各立着两位腰缠佩剑的士兵。

“二姑娘，别怕。”

这一声从黑暗中传来，锦天歌紧紧攥着怀里防身的匕首，透过大袄帽打量着那人。只知道是一个年过五十的伛偻老者，他手中举着一块黑如点漆的扳指：“老朽深谢二姑娘托信之恩，还请二姑娘转告三殿下，所托之事必然成之。方才偶见二姑娘路过，便让下人将您带了过来，吓着姑娘还望勿怪。”

锦天歌骤然被人拉近这漆黑的小屋，惊魂未定后又听这老者此番话，脑袋飞速运转心道天莺可真是好能耐，竟和锦钰有了牵扯。而自己和天莺有几分相似、又穿着这一身贤王府庶服，怕不是被这老人家认错了。

想到这，她捏了捏嗓子：“小女应当做的。”顿了顿，她拉了拉披风将自己的脸遮挡些许：“不知还有什么小女可帮得上忙的。”

“还真有一事需托付二姑娘，听闻朝歌郡主和大殿下订婚，迟早是要进宫向太后和圣上谢恩的。届时还请二姑娘想办法同郡主一块儿进宫。太后娘娘一向疼爱三殿下，丽妃又是太后本家的侄女。到时不用二姑娘做些什么，只要稍稍提及三殿下如今在牢中处境即刻。届时三殿下东山再起将近在眼前。”

“小女明白了，定不负大人嘱托。”锦天歌拉着披风的手都在颤抖，若是被认了出来她将死无葬身之地。万万没想到前世锦钰复出竟和天莺有关，若是能将此事告诉大表哥，能否拜托他去找皇伯父推了和自己的亲事呢？

锦天歌正想着，那老者突然又开口：“老朽敢问二姑娘，朝歌郡主和大殿下感情如何？”

“这……”锦天歌心脏咯噔一下，稳住身形嗲声说道：“据小女所知，长姐和大殿下仅是表亲之情。”

“大殿下为了拉拢贤王之力，与你父王走的及近，若不是三殿下力荐二姑娘，老朽是绝不敢同二姑娘说这些的。”那老者一口气没提上来，咳了半天，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后又道：“不知二姑娘可知朝歌郡主在二月前的庆功宴晚遭劫之事？”

锦天歌手心冒汗，点了点头。那老者又说：“那幕后黑手，正是大殿下。”

“这……大殿下为何要绑架我长姐？”锦天歌虽穿的很厚，但后背还是泛起了一层冷汗。

她其实曾起过疑心，那夜自己提前离席只有父王和锦世知道。

“因朝歌郡主不愿加入皇宫，贤王左右为难略有动容。但大皇子不能失去贤王的精卫兵之衬，故而想先下手为强，挟郡主以令贤王。谁知被护国将军横插一脚，随后便直言向圣上以表明心迹为由，让圣上速下订婚旨。”

“那三殿下又为何要夜袭精卫兵？”锦天歌声音颤抖。

“三殿下若想夺位，贤王的精卫兵是心腹大患。再加上朝歌郡主和大皇子之故，贤王绝不会向着三殿下。”老者深叹。“人言大殿下仁心贤德，实际上心机叵测、在三殿下失势后立刻落井下石。二姑娘，你可知大殿下在城郊三煌城早已有了外室，他并非真心喜爱你长姐，只不过是为了借贤王之势罢了。”

锦天歌却是半信半疑，这几日锦世遇见自己时的态度，也同先前判若两人。莫非也是察觉到自己对他无意之后的故意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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