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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章

魏氏眼睁睁的看见他的面色变得难看，但也不恼。

平日里其实皇子们都不知道，燕祁这人将所有的事情都瞒得很深，身边人都被他所欺骗，谁都以为这是一个如同表面一般温文尔雅的九皇子，然而殊不知，其实最有野心和手段的就是他。

魏氏捏起帕子一角在鼻翼处轻轻挡了挡，看出他的犹豫，继续鼓动道：“难道说九皇子就没有一点点的野心吗？皇后将你的母妃下令处死时，你还很小吧，现如今想起来，就没有一丁点的难过吗？”

过去的一幕幕闪过，燕祁手指勾起，宝蓝色的长袍边的衣料被手指收紧时带进手心紧紧攥住，他闭了闭眼，喉咙干涩：“你要怎么帮我？”

魏氏得意的神情一闪而过，她就知道，燕祁这种性子的人，生于皇室最经不起挑拨。

“虞府的嫡女虞书华，九皇子可知？”

燕祁犹豫着，他自然是知道，京城谁人不知虞书华的美貌。

眼皮一跳，他反问：“你想待她及笄，让父皇为我赐婚？”

美人谁不想得，只是可惜，比起美人，燕祁更爱权力。

他狐疑的眯起眼睛，“那你呢，这么帮我想要得到什么？”

魏氏掩唇浅笑，后退一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九皇子可真是会说笑，书华嫁给您做正妃，若您一旦登基，那妾身能得到什么您还会不知？”

“你想要虞府出一个皇后。”燕祁果断回应，他看见魏氏的神情便知道自己猜对了，愣神半晌后忽然低低笑起来，就在魏氏以他会同意时，只听见他问：“可是怎么办，本皇子可不需要一个妇孺之辈来对本皇子指指点点。”

他没有再接着说下去，转身一甩衣袖离开。

站在一边偷听墙角的顾纵，抬眸捻起指尖。

面无表情地来，面无表情地离开，只不过离开御花园时他却在思考这件事情要如何告知虞书华。

那日回府后他便定了自己的心意，但唯独不能确定的便是虞书华，她在街上冲自己眨眼睛的模样还在脑海中徘徊。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人，可偏偏就觉得她本应该是自己的，其他谁都不配拥有。

包括燕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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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大夫人带着齐家唯一的一位嫡小姐齐悦姗姗来迟，虞书华听见人的通报时，欣喜地回眸去看。

前世沈乔山与齐悦两情相悦，其中为两人牵线的便是她。

虞府老太太与齐家老太太两人是闺中亲密的手帕交，后来双双嫁了人，感情倒是比闺阁中还要好得多。齐府满门清贵，齐悦父亲一辈三个儿子，皆是朝中要臣。

齐悦与虞书华两人自幼.交好，只是可惜，最后沈乔山被迫娶了宇文宁，齐悦郁郁而终。

虞书华提着裙摆朝她赶过去，站定在齐夫人面前福了身子：“伯母安好。”

“华儿都这样大了，先前见你还是个小丫头。”

齐大夫人是永义伯爵府二房的嫡长女，齐悦父亲一直在外地做官，夫妻两很少回京，后来齐悦年纪稍长，将她带到自己身边一同上任，说起上一次见面，与她也已是三年前了。

齐悦身子抽条后变得愈发纤细，再加上她性子原本就沉静，眼下看着更是别有一番风韵。

伸手轻轻拉了拉齐大夫人的袖口，轻声道：“母亲，我与华儿许久未见，想说些体己话。”

齐大夫人笑着点点头，叮咛道：“今日外男甚多，你们又都是未出阁的姑娘，且要小心行事。”

虞书华和齐悦应声，带着自己的丫鬟往另一边走去，将沈乔山几人抛诸脑后。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沈乔山无奈的笑：“可真是没良心的小丫头。”

贺子安闻言也是一阵打趣：“你倒是对你家这表妹关心的紧，话说沈家妹妹呢，怎么许久未见？”

沈乔山将视线从齐悦身上收回，摆摆手道：“别提了，她顽皮的不得了，父亲实在头疼，将她送去远房表哥家，现如今都还未回来。”

“怎么不送去军营中，你家那丫头我可见识过，年纪小小竟耍的一手好枪。”贺子安带着两个人慢慢往前走着，不经意说起这事。

沈乔山眼眸一闪，心道这还真是个好主意，不过还是说：“这种事情还是得看媛儿的，若是她不愿，自是不会逼迫。”

齐悦挽着虞书华的手，高兴极了。

一反往日安静的性子叽叽咕咕在她身边说个不停，虞书华找了一处凉亭跟她坐下，看着她干净温柔的脸，心中只觉得庆幸。

这辈子，所有自己曾经爱护过的人都还未曾失去，且都会有一个很好的结果。

她抬手覆在齐悦的手背上，低声问：“及笄礼就快到了，齐伯母可有为你物色人选？”

齐悦耳尖红红，她抿着唇娇羞的别过脸：“华儿，你可真是越发没大没小了。”

只不过提及婚事，她的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几分凄然。

虞书华皱眉，“这是怎么了？”

齐悦抬眸瞧了几眼身边，见只有两个丫鬟，侧身探去她耳边道：“母亲似乎有意韩昌伯爵府家次子。”

听到这个人，虞书华轻呼。

韩昌伯爵府次子温少承可是出了名的孝子，只是可惜就为着他这孝顺，上一世夺嫡之争中，韩昌伯爵夫人站错了人，温家也是殃及池鱼。后来燕祁未曾追究，但也不再重用，可正是因为如此，温少承一身本事无处施展，渐渐暴露本性，逛青楼，吃花酒，更是在家中殴打发妻。

虞书华握紧她的手，久久未曾言语。

齐悦抬眸，瞧着她凝重的侧脸欲要言语，最终还是垂下了眼。

不多时，亭子外头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虞书华顺着声音看过去，竟是郡主宇文宁，她眼眸深沉，还真真不是冤家不聚头。

齐悦也跟着看见，急忙耳语道：“咱们去问声好吧，郡主来了。”

虞书华不动声色地垂眸喝茶，不应声，齐悦有点着急，但面色不显只垂头，一只手在石桌下紧紧地揪着裙摆上的纱料。

庆和郡主宇文宁是当朝辅国公宇文靖与长公主之女，当年长公主为笼络臣心下嫁，先帝心中多有不舍，便封长公主女宇文宁为庆和郡主，享太子之女待遇。

再加辅国公夫妇向来宠爱娇惯，养的性子娇蛮跋扈，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知究竟是像谁。

虞书华不清楚虞书娇什么时候与她这般要好，但虞书华心里跟明镜一样，当年宇文宁原本都已经答应退婚，可忽然又不同意了，必定是虞书娇通风报信齐悦与沈乔山的事。

只要能让她伤心，虞书娇还真是不遗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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