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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三十九章
顾纵不顾情分夜后又擅自搜查辅国公府这件事情终究还是被皇上知道了, 顾纵单身匹马进宫, 他冷眼看着同样待在殿内的长公主一家。
眼下与辅国公一家人算是彻底明面上撕破了脸面, 顾纵听着长公主红着眼睛一声一声的告状声, 他面色波澜不惊。
皇上瞧着他的模样, 重重将桌面上的茶杯挥到地上,殿内一众人除却长公主全部都吓得跪在了地上。
“和睿王!”皇上不怒自威,面色阴沉的质问他:“是何人应允你这般做的, 竟三更半夜持剑闯入国公府,竟敢绑了庆和郡主威胁公主, 你可知这是死罪!”
顾纵将身子伏得更低了一些,长公主余光淡淡瞧着他,眼角溢出嗤笑。
他沉着声音道:“我只要这个人, 其他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你!”皇上虽说无心怪他,但也被他这般固执模样气的脑门生疼,想要为他分辩几句都不知该如何开口,斥责道:“你个糊涂东西,区区臣女又如何能与长公主相提并论, 你也不好好想想清楚就闷头去做,若是伤了长公主, 看你怕是要提头来见朕。”
顾纵丝毫不肯服软, 他手指一点一点收紧,冷声道:“这件事情纵使臣有错,可也在后,臣愿接受惩罚。可长公主有错在前, 又该如何?”
这般质问当今天子,顾纵是第一人。
长公主慢慢朝后退了一步,跪下行礼:“皇上,当日虞府姑娘顶撞我在前,我原本只是想着将她带回府好好教育一番,可谁料她竟像是患了失心疯一般差点伤害到庆和,无奈之下我只能先将她关押起来。但这也不是王爷持剑伤人的借口,你昨夜做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有错。”
皇上被架起,这事儿若是没有一个解决办法,只怕是要这么僵持下去。
他眼看着顾纵长大,这样的事儿还是头一回,暗自思量道:“既如此,那便罚和睿王俸禄三个月,眼下临近年关,时间更长只怕是不妥当,皇姐你看?”
惩罚虽不重,但好歹皇帝也表明了立场,长公主颔首点头:“那皇上都这般说了,姐姐定然没有任何异议在里头,只望和睿王将来能好生约束自己,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
她说的道貌岸然,顾纵青筋暴出,咬着牙齿久久未能缓过神来。
这事儿,皇上终归是不能严惩长公主。
见长公主与辅国公两人出了殿,皇上才让贴身公公将顾纵扶起来。
顾纵眼睛血红一片,似乎忍耐已久,皇上叹息道:“这事儿,终归是委屈了虞家那姑娘,可是现如今没有被的法子,几日前淮南王上了折子,说是即将回京修养的事儿。顾纵,你应该知道,这么多年来,虽说朝中站长公主那边的大臣已被朕压下去,可军营中……你是知道情况的。”
顾纵抬起眼紧紧地盯着皇上,他咬牙:“是,臣弟心中都明白。”
“当年先帝将她下嫁给辅国公已是在她心中添了一笔,现如今若是不顺着她的意,大局未定,朕不敢轻举妄动。”皇上慢慢站起来,踱步到窗边,他单手背后:“淮南王是长公主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朕登基后虽说淮南王一直在边关,可他的势力不容小觑。”
这些事情顾纵都明白,皇上今日将这件事情这样处理他也能理解,但是心口仍旧为虞书华没能得到一个合理解释而感到不满。
既然皇上不能动,那他便来吧。
虞书华昏睡了两日,夜里反复高热将伺候她的几个人都吓坏了,终于在第二天夜里将温度控制下去。红叶熬好了药,刚托着红木小托盘走进来,打算喂虞书华喝药,谁料床前小杌子上坐着的顾纵反倒是将她吓了一跳。
手里的药碗差点没抬稳洒出去,红袖快步走过去行了礼,将托盘放下,轻声道:“王爷,小姐该喝药了。”
“嗯,你出去吧,待会儿我喂她喝。”
顾纵视线紧紧胶在她的脸上,只是昏睡了两日,虞书华竟苍白到这般模样。
红袖规矩的退出屋内,她悄声关了门,静静在外头候着。
顾纵起身将药碗抬起来,捏着勺子慢慢搅着,待到温度差不多了才走过去将虞书华扶着稍微侧了点身子,一勺一勺小心的给她将药喂进口中。
她呼吸有些微弱,只喝了几口便喂不进去了,顾纵放下碗,拿着枕边的帕子给她捻干净嘴角的残留液体。
静静又坐了一会儿,将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握在手心里,“书华,睡了这么久,该醒了。”
“你放心,你今日所受的委屈,我会让他们一一还回来,不急,很快。”
顾纵侧着身子,烛光打亮他的脸,衬的他眼角通红。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顾纵将她的手放在被子里,刚准备起身时,虞书华忽然猛地咳嗽了几声,刚才喂进去的药尽数吐了出来。
顾纵急忙转身回去看,只见她紧紧皱着眉头,似乎很难受一般。
急忙凑过去将她扶住身子换了一个姿势,让她稍微舒服一些。
虞书华又咳了几声,过了一会儿终于睁开了眼,顾纵瞳孔微缩,笑了起来。
“你醒了?”顾纵开口道,声音沙哑,克制的哽咽。
虞书华皱着眉头咽下一口口水,她感觉口腔里头都是苦辣味,喉头一阵难受,想要说些什么,但一时半会儿又发不出声音。
“你别急,慢慢来,我去给你倒杯温水来。”
顾纵起身,急忙走到桌子边,抬手提起壶柄添水,回头不确定的瞧她一眼,水溢出茶杯流了他一手。放下茶壶大步走过来,将虞书华扶起来护在怀里,小口小口的给她喂水。
喝了水润嗓子,虞书华开口哑着嗓子道:“顾纵……多谢你。”
听见她的声音后,顾纵咬着牙齿克制着眼角的涩意,红着眼笑出声:“醒来就好,等你好起来再慢慢感谢我也不迟。”
虞书华闭了闭眼睛,她轻声道:“你……可有受伤?”
这样关心自己,顾纵更是心疼,摇头道:“你放心,我一切都好。”
虞书华小心的抬起虚弱无力的手,慢慢覆在他的胸口上,那里强筋有力的心跳声警醒着她,轻轻往边上移了一些,触手可及便碰到了帮着纱布的痕迹。
她叹息般的收回手,“还说自己没有受伤,顾纵,你为我如此,可有想过自己。”
顾纵抬手轻轻覆上她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热后,淡笑着温柔道:“只要你一切无虞,我如何都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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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的极快,虞书华身子逐渐好些便到了齐悦的及笄礼。
这日虞书华同虞老夫人一道去齐府拜访,虞老夫人先前特意打了一支及笄簪。簪子通身都是通透的绿,簪身上还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蝴蝶,簪头是一朵玉兰花,兰花的花心镶着一颗珍珠,珍珠上坠着几根流苏。
虞老夫人上座,她笑着道:“悦儿,这是送你的及笄礼,看看你喜不喜欢。”
齐悦惊讶的接过来,偏头看了一眼虞书华,只见她朝自己挤眉弄眼,好不愉快,齐悦抿着唇没忍住笑起来,指尖轻轻挑起盒子,盒盖打开后簪子入目。
齐悦惊呼一声,急忙合上:“这真是太贵重了,虞祖母,这我不能收。”
明眼人一瞧便知那东西昂贵无比,只见簪身完整的玉便知是贵重物品,齐大夫人也是有些惊讶,原本以为不过是女儿家的小玩意,眼下这么一瞧,倒是她想岔了。
虞老夫人起身,下了座位扶起她:“我同你祖母闺中要好,数十年如一日的手帕交在前头,你又与我家华儿这般交情,自小到大更是从未红过眼,如同亲姐妹一般。你且收下,我只当做是自个儿的亲孙女儿及笄准备的,听话。”
这一番话说的齐悦眼泪哗哗,她抿唇行了礼:“多谢虞祖母。”
一行人纷纷送上礼物,今日及笄,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着齐府。
直到沈国公府的人上了门,外客才知今日沈国公竟要来下聘,眼瞧着一箱箱聘礼抬进正厅,沈国公与国公夫人跟在后头进来,笑着朝齐大老爷作揖。
这态度更是明确了沈家地心意,齐大老爷急忙错开身子避开这个大礼,扶着齐老太太走到沈国公面前来。
齐老太太惊喜的问:“真是不知国公爷今日来,这是要……”
刚行完及笄礼的齐悦愣愣站在虞书华身旁,半晌未回过神,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红箱聘礼,虞书华轻轻推了一把她的胳膊:“你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盼到这一天,可不是得高兴才是。”
“哎呀,你不懂……”齐悦回过神,脸蛋红起来,衬的眼睛也有些红,她抿唇道:“就是觉得……像做梦一样。”
说完又看了一眼虞书华,轻笑打趣:“等你以后同王爷到了这一步,定会理解我现在的心情。”
沈国公带着国公夫人又朝着虞老夫人和齐老太太行了礼,朗声道:“今儿正巧是齐小姐的及笄礼,我看了日子觉得今日甚好,皇上既已下旨,我便想着早日将这事情定下,免得夜长梦多。”
这话说的是谁,各自都心知肚明。
齐大夫人站在一旁热切的瞧着沈国公,反倒是齐老太太面色稳下来,使唤身边的丫鬟将外客都带去花厅就坐,他们几人留在这里同沈国公商议。
待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齐老太太中气十足:“我家悦儿在府中被娇养的多了,只是不知沈都尉可能忍受,我只怕悦儿嫁去让沈都尉受了委屈。”
国公夫人与虞书华眼神对视后亲切的眨眼,静静打量完齐悦,心中对齐悦的好感更甚。
闻齐老太太这般说,她笑着打趣:“瞧您说的这是哪儿的话,现在谁家的姑娘不是娇惯长大,不过您放心,咱们家乔山就是死脑筋,一根筋儿。就瞧着他对华儿那般护犊子的模样,您也恐怕知道了,乔山只有宠媳妇儿的份。”
这话说的一时还无法辩解,但齐老太太就喜欢国公夫人这般的性子。
一家人对过眼神后,齐大夫人上前握住国公夫人的手,亲热的道:“孩子们的姻缘自有定数,咱们现下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既如此,咱们且去花厅喝口茶?等礼成后选个好日子?”
都是明白人,国公夫人笑起来,与她相携着给两位老夫人行了礼,转身出了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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