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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那洪太医果然到了流香殿,给她诊断完之后当即便开了药,嘱咐她对着伤口直接撒,必能让伤快些好转。
待洪太医走了之后,寒风喜滋滋地走过来,笑着给叶桓微把衣服穿好,一边说:“听说这洪太医德高望重,可是给三朝君王看过病的人,他给你开药,想来你这肩膀,必然能好得更快了!”
叶桓微笑着说:“我倒是没想到,何宫正居然会把我和她徒弟之间的事情一笔勾销,还能意识到自己理亏,给咱们派了这位洪太医。不过现在想来,也有可能是我多疑了。”
寒风给她端来了一杯温度刚好的茶水,笑着说:“你啊,就是多思多虑,这伤才好得慢呢!你刚刚没听见洪太医怎么说的?每天晚上得早睡,别想那么多,这伤才能好呢。”
忽然,两人听得窗棂被风吹开了的声音,叶桓微向寒风身后探去一道目光,见并无怪异之处,便道:“夜里风大,你去把门窗关好,别受凉了。”
寒风应了声“诺”便往外走,谁知才走出去没两步,便被一个身影逼了回来。
寒风眼看着自己喉间的那把剑已经离自己不远了,不敢喊,也不敢造次,一时手心出了冷汗,忙道:“你,你是什么人?”
叶桓微见状也立刻坐起身来:“什么人?胆敢擅闯流香殿?”
慢慢地,那个黑衣人出现在了叶桓微的眼前:那人穿着一身软甲,十分轻便,唯独腰间的那把长剑最是耀眼——不正是官复原职戍卫在宫中的唐境么?
叶桓微见唐境前来,一双眸子顿时亮了起来:“唐境,你怎么来了?”
唐境看了她一眼,又戒备地看了寒风一眼:“她是什么人?”
叶桓微一愣,笑了:“她是我的贴身侍婢,从烨园跟过来的,你不必疑心。”
闻言,唐境这才收剑入鞘,对寒风微微行了一礼:“失礼了。”
寒风朝他微微颔首,又用眼神向叶桓微询问。叶桓微见了,笑了笑说:“你先去吧,别让人进来。”
“诺。”寒风见状,这才下去了。
“请坐吧。”叶桓微走到茶桌边,一手伸向自己对面,微笑着说:“不愧是两届陛下身边的御前将军,你这般机警和灵敏,远非常人所及。”
唐境走到她对面坐下,淡声道:“我极少这样,不过是见她下盘较稳,走路姿势也不像是寻常女子,在看见我的那一刻更是没有叫出声来,才拔剑相向。”
叶桓微笑了笑说:“寒风这姑娘虽然不会耍刀耍剑,但轻功却也和她兄长——也就是你见过的流风学过些。不过这样也对,在这宫里,是该谨慎些——对了,你怎么敢这般打扮来流香殿?”
眼前的唐境穿着一身与御前将军身份不符的软甲,若是一旦被当做刺客抓着,那可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唐境闻言,却只淡淡地笑了笑,说:“现在整个皇宫,还不可能有人能抓住我。”
也是,唐境那般武功,寻常人又怎会发现!况且他又是御前将军,若是把值守流香殿的侍卫换成过去自己在宫里熟悉的部下,且不就解决了?叶桓微笑了笑:“看来是我多虑了,喝茶。”
唐境接过茶来,瞥了一眼她的肩膀,一脸正经地问:“你的肩膀怎么了?”昨日在殿上见到她,只觉得她行动流利,可看不出她身上居然还有伤。
叶桓微叹了口气:“那日燕皓离了四皇子府,便到我这儿来了。结果没想到萧兰君尾随其后发现了我——她一直在暗中探查我的消息,好不容易找到了,又怎会轻易地放了我?”
“还是文云曦警告了萧兰君,才保住了这条命。伤一边肩膀,算不得什么。”叶桓微笑了笑说:“我不要紧。倒是你,自从到了宫中之后,可有遭到什么限制?”
唐境闻言,低下头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虽是御前将军,却没有统领金羽尉的权力。不过是有时帮他布布防,偶尔戍守一段时间罢了。”
“他”,这个字,表达了唐境对韩珝偲的态度——他终究是不愿意对着韩珝偲叫出那声“陛下”,至少是在人后。叶桓微听了他这一个字,心中便生出了几分暖意。
但同时叶桓微也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自己在宫中的权力都受限,更何况是唐境呢?
“无妨,我会找到机会,见殿下一面的。”唐境紧接着把话锋一转:“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了那个从流香殿出去的太医——他可是姓洪?”
见叶桓微点了点头,唐境越发疑惑了:“他可是首席太医,怎么会给你诊治?”
叶桓微笑了笑说:“这两天整治尚宫局,却不料被何宫正的徒弟给整了。整便整了吧,还让旁人给发现了。何宫正自觉得不好意思,就派了那位洪太医来给我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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